第66章 nbsp; 薑.我爹真牛.有福(二合一)……(2 / 2)

就隻能容渟在書院的日子苦得過不下去,逼著他自己認輸。

讓他在書院裡過了這些天的好日子也無妨。

國丈爺陰沉如禿鷲一般的眼睛裡,露出了幾分老謀深算的嘲諷。

人都是賤骨頭。

先讓他識得了甜,再去吃苦,沒人會受得了的。

……

午膳時。

懷青看著書院夥房裡送來的飯菜,頭都大了。

最近給的飯一天比一天少,到今天,這幾片青青的菜葉子和一小碗飯,夠誰吃呢?

簡直像應付叫花子一樣。

他追出去質問,送飯來的小工蔑視地看著他,陽陽怪氣地說道:“如今南漳正鬨饑荒,到處都缺糧食,九殿下即使帝王之子,更應懂得體恤民情,以身作則。”

“可九殿下傷病還沒好!”

“是啊,成天坐著輪椅,又不受累,想來也不必吃那麼多東西。”

懷青氣衝衝往外走,想要找人理論,可到了夥房,管事的語氣輕飄飄的說道:“大夥兒的飯都是一樣的,怎麼就你家主子要搞特殊?彆那麼不懂事,飯不夠就再給你一碗米,節省著點,皇子要做出皇子的表率。”

懷青舉步維艱。

他都聞到廚房裡煮肉的香味了,怎麼可能夥食都是一樣的。

他吃了一肚子悶氣回去。

氣急了卻又毫無辦法。

將他和夥房掌事的話轉述給容渟去聽。

可那雙寒潭的眸子絲毫的波瀾都沒有。

甚至像早就料到了這些事會發生一樣,對懷青說,“日後再有這種事,不必去爭執理論。”

去爭論不過是越發給了彆人將黑說成白,將白說成黑的機會。

他的瞳仁孤寂猶如寒夜。

“不管聽到彆人如何說我,都不必爭論。”

……

懷青一開始還不懂容渟的意思。

等聽到書院裡紛雜議論的聲音,豁然開朗,卻是又驚又怒。

從他去夥房質問那一日開始,書院的書生中就流傳開了容渟不顧百姓、貪圖安逸享樂的流言蜚語。

可他是容渟身邊伺候的太監。

他說什麼,彆人都說他是愚忠護主。

沒有人將他的話聽進耳裡。

懷青急成了熱鍋上的螞蟻,這時忽想起了一個人。

……

白鷺書院外,酒樓最頂層的雅間內,薑嬈帶

著薑謹行,等著她父親進來。

她看著薑謹行在角落裡鬼鬼祟祟不知在搞什麼,忍了半天還是湊過去看了一眼。

這小孩手裡拿著個剝開的紅辣椒在往眼眶邊上塗,眼睛裡已經蓄起了滿滿的淚水。

“你這是在做什麼?”

“我一會兒哭、哭一哭,爹爹可憐一下我,我就不用讀書了嗚嗚。”

薑謹行被辣椒嗆得鼻子癢,邊哭邊打了幾個噴嚏,手腳並用地抱著薑嬈不撒手,“阿姐我不想離開你,我不想離開娘親。”

薑嬈:“……”

出門前還好好的,怎麼臨到要進書院了,又開始鬨了?

雅間木門這時開了,外麵的風吹了進來。

又辣又涼,薑謹行眼淚流的更歡了。看著邁步進來的父親,小辣椒往衣服上的小兜兜裡一藏,跑過去蹭了蹭,“爹爹,我好想你,你不用管我,嗚嗚嗚。”

上回,眼淚在祖父那兒,是很管用的。

薑謹行滿心期待著父親如祖父那般,快點管管他。

但薑四爺眼神淡淡睨了他一眼。

聲線冷冰冰——

“既然不讓人管,去窗戶邊吹吹風冷靜冷靜去,哭得這麼醜出去彆說是我兒子。”

薑謹行眼底涼辣酸爽,心裡驚濤駭浪,看著他爹背影絕情地走開,哇的一聲哭得更大聲了

這招沒用了。

還是薑嬈更心疼他,跑過來將他抱在了懷裡,用帕子為他擦拭掉眼底的眼淚,叫丫鬟領著他去洗一洗手和臉,和父親說道:“爹爹,謹行隻是還不習慣進書院讀書的日子。”

她姐弟倆都沒有在一個地方長久待過,她還好一些,六歲前一直在金陵,對薑謹行來說,隔幾個月換一個地方住家常便飯,把他困在書院裡,是為難他了。

薑四爺想到剛才那個哭得震得整個酒樓都響的哭包,胡子氣得翹了翹,“這還沒進書院,就開始不習慣了?”

“他要是不習慣,那我就打得他習慣。”

洗乾淨了臉,被丫鬟領回來的薑謹行嚇得打了個哭嗝。

薑嬈又去把他抱進了懷裡,“爹爹嚇唬你的,哪回真打你了?”

薑行舟不肯在兒子麵前輸了麵子,“他要是不聽話,我真打他。”

薑謹行縮縮腦袋,飛速認慫,“爹爹我習慣,我現在就習慣了。”

但他緊緊抓著薑嬈的手指,眼巴巴看著薑四爺,“爹爹,能不能讓阿姐陪我一起去啊?”

“你想得美。”

薑謹行癟了癟嘴,“可阿姐說,她想去,但去不成。”

薑四爺聞言深深皺起了眉頭,看向薑嬈,“真的?”

薑嬈點了下頭,視線卻低垂了下去。

她自知自己這想法沒頭沒腦,實現不了。

女孩子去書院,進去還不為求學,旁人一聽,不知得笑話到什麼程度。

她對薑謹行說道:“阿姐進不去的,你好好讀書,阿姐若有想知道的事,問你便好。”

“怎麼就進不了了?”薑行舟對她這話卻很不滿,沉聲說道,“這世道女子活得太累。我雖然擰不過這世道,可小小一個白鷺書院,若是連你都帶不進去,我這近四十年,豈不是白活了嗎?”

他越說越是憤慨。

一雙兒女生得相似的圓圓大眼睛看著他,熠熠生輝地發亮。

異口同聲地說道:“爹爹你有什麼辦法嗎?”

……

“女子進不得,可若是男子,不就行了?”

薑嬈對著銅鏡,看著他爹給她臉上脖子上塗抹的黃泥與脂粉和畫上的妝容,束起的男子發髻和戴著的男人發簪,目光新鮮而又驚歎。

——原來她要是男人,會生成這般樣子。

“怪不得娘親總讓爹爹給她畫眉,爹爹真的是丹青聖手。”

薑四爺得意極了,“雖比不得那些會易容的技高,至少不會讓人看出你是女子。”

“那娘親說您那時候裝女人騙她做閨中密友,也是真的了?”

薑四爺重重嗆了一下,目光複雜,麵色尷尬,難堪地咳了幾聲,反駁道:“沒有的事。”

他對薑嬈說道:“一會我會以義子的身份,帶你進去,你身量不高,就說你十一歲,自小病弱,到時你彆說話,裝作啞巴,免得被人識破,讓薑平跟著你,我也放心。”

薑嬈點點頭,“那我叫什麼名字?”

“你自己想吧。”

薑嬈仔細想了想。

薑四爺見她埋頭深思,“想的這麼認真,想出什麼好名字了?”

“想好了。”薑嬈正襟危坐,“我要叫薑有福。”

“……”

薑四爺無奈笑了,“行,土名好養活。”

薑謹行這時掏著個脂粉盒湊過來,“爹爹,你有一個女兒和一個兒子,現在阿姐成了兒子,你看,我做那個不用進學堂的女兒行不?”

薑四爺立刻有些頭大。

要不是手頭沒有現成能拎出來的棍子,他肯定追著這個狗兒子滿屋子打!

怒吼道:

“彆以為把你化成姑娘就不用去書院了,你要再想著從學堂逃走,等進去了我一天都不讓你休息。”

薑謹行抿了抿嘴,顫顫把脂粉盒放了回去。

……

要女扮男裝,除了臉上塗了厚厚一層連臉型都給改掉了的妝容,薑嬈還得琢磨衣物的事。

她身量太小了一些。

但胸前已初顯豐盈。

隻是……束胸也太疼了。

薑嬈看著銅鏡裡她爹爹給她化的男子妝容,膚色暗淡,五官平平,實在不怎麼好看,瞬間就沒了對漂亮的執念。

反正薑有福也不是她薑嬈,就往肚子裡塞了布絮黏好捆好,裝肉多多的小胖子。

良久後,等薑嬈穿著薑四爺為她買來的男子衣服從酒樓小隔間裡出來,薑謹行看著她。

又低頭看了看自己,陷入沉思。

仿佛看到了自己日後的樣子。

頓時就有些抗拒。

薑行舟卻對女兒這模樣滿意極了。

與他們一同行至白鷺書院外,他忽然想起一事,問薑嬈,“你怎麼突然想讀書求學了?”

富態憨憨的小啞巴薑有福抿著嘴唇眨巴了眨巴眼睛。

她進書院不想讀書的

她隻是想瞧一瞧,小可憐過得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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