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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嬈生了點問問扈梨的心思, 但她與扈梨的關係,不及與扈棠近,這種事, 一提起來, 多少還是有些羞於啟齒,甚至比不得問宮裡來的嬤嬤更自然, 隻有幾麵之緣,問起來反倒沒那麼害羞。

她心思繞了一圈回來,雖說自己心裡落了點疑惑, 卻不想讓扈梨誤會什麼,往後縮了縮手,淡聲說道:“是我素來嬌氣,手腕容易淤紅。”

算是將這事解釋了過去。

……

扈棠與扈梨就婚事上吵了一架,扈梨原先就爭不過自己這個妹妹,出嫁以後,仍是爭不過, 最後還是朝著扈棠先低頭道了歉, 扈棠得了令自己滿意的結果, 勾著唇角偷著笑。

薑嬈算是了解扈棠的心思,不會說一些催她成婚的話, 隻是有些好奇扈棠最後是不會成婚,還是會嫁到哪家去, 等著送走扈梨,她叫扈棠在她這裡多留了一會兒,拉著扈棠的手問,“你不想嫁給張家那位的公子,那可有彆的看上眼的?”

若是扈棠說有, 她還想替她相看相看,那人到底是行還是不行。

回金陵以後她彆的本事沒練就,打聽消息的法子是越來越多了。

扈棠搖了搖頭,“模樣生得歪瓜裂棗的,我看不上眼,肚子裡裝著一肚子學問的,我又覺得迂腐,玩刀玩槍又沒幾個能比得過我的。這彆人眼裡好的壞的,我都看不上來,乾脆混成老姑娘算了,等我真的嫁不出去了,我娘興許也就能放我去漠北了。”

薑嬈便歇了替扈棠相看親事的念頭。

扈棠看了薑嬈兩眼,薑嬈不是十分張揚的個性,但情緒也很少藏著,她這會兒頰邊嫣然,唇不點而朱,樣貌好看得很,一看就是被好心情滋養著的,扈棠見她這樣,一副心安的表情,“你嫁得好,我也便放心了。”

薑嬈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扈棠這語氣,竟和她娘親一樣。

她送扈棠離府,一路走過回廊,走到影壁那裡,扈棠刹住腳,往後看了一眼她們走過的路。

府邸寬敞,又因人少,顯得格外寬曠。

扈棠忽的有些不放心起來,對薑嬈說道:“張家那位公子沒多大本事,通房妾室倒是不少。”

扈棠突如其來的話令薑嬈抬了抬眸,有些不解,不懂扈棠為何突然又提起來張家公子。

扈棠緊張地拉著薑嬈的手,“齊王日後……不會納妾吧?”

薑嬈眼睛彎了起來,語氣篤定地說道:“他不會。”

她比誰都清楚他不想被彆人碰的毛病。

有時也是因為想到這點,她才格外縱著他對她的癡纏。

“即使他想……”薑嬈在小姐妹麵前,難得逞了一回威風,微微仰了仰下巴,自長威風地說道,“那也不準。”

和離書她手裡還捏著一份呢。

……

容渟送廖秋白出府,正走到影壁這裡,聽到薑嬈與扈棠說著話的動靜,停了停步,兩人將薑嬈對扈棠說的那些話一五一十都聽入了耳中。

他唇邊染上淡淡笑意,廖秋白有些嘖嘖稱奇,玩笑似的說道:“想不到夫人的性情如此霸道。”

容渟沒接什麼話,隻是氣音淡淡,微微笑著“嗯”了一聲。

廖秋白琢磨著他這語氣,也不像是附和他的話,反倒是對薑嬈的霸道樂見其成,聲線裡帶著那股淡淡的笑意聽上去甚至有些像是……縱容?

天底下的男人能有幾個是想娶悍妻進門的,娶進來了不能不容人,後院沒法安生……廖秋白忽的意識到了什麼,側眸看著容渟,有些詫異與意外,“殿下不會真不打算納妾吧?”

容渟掃了他一眼,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微微眯起了眼睛,警告一般說道:“休要再提此事。”

他負手說道:“我已經有我夫人了。”

威名正顯的齊王殿下竟是如此懼內的人物,廖秋白乾巴巴笑了笑,“不納妾好,不納妾好。”

……

薑嬈送走扈棠往後走,繞過影壁後恰好看到了容渟與廖秋白。

她還記著上回在街上,她誤會了那位心儀於廖秋白的舒姑娘是心儀於容渟,後來還朝著容渟撒潑胡鬨……見到廖秋白就想起了她有多丟人,看著廖秋白的時候,霎時有些臉紅,朝廖秋白施了一禮後,很快離開了這兒。

廖秋白朝薑嬈回了禮,便覺得身上冷颼颼的,往旁邊看了幾眼,他身旁隻有容渟,容渟的目光是落在薑嬈身上的,並沒有在看他,廖秋白不解地摸了摸自己的腦後,已經開始琢磨著回去後要往身上添點衣衫。

沒想到這都三月了,居然還在倒春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