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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安院。

懷青去找來的大夫給容渟號完脈後,薑嬈在一旁等著,忙迎上去,“大夫,他這病得厲不厲害?”

拿著藥箱的青衫大夫頓了一下,往懷青那兒看了一眼,懷青朝著他擠眉弄眼。

青衫大夫歎了一聲,“殿下近些時日太過操勞,稍稍染了風寒,此時還算不得嚴重,隻是要臥床靜養,千萬莫受寒涼。老夫開了個藥方,日日煎了服用,不出七日也就好了。”

“七日……”薑嬈攥了攥手指,皺起眉頭,“這麼久啊……”

“積勞成疾,自是要多休息些時日。”

老大夫說完,又看向懷青,眉眼微動。

他這幾十年行醫,見過高門大戶裡的夫人姨娘裝病爭寵,還是頭一回,看到男子裝病。

隻是裝病這人是如今聲名正盛的齊王,他倒也不敢多說什麼,朝懷青看了一眼。

老大夫是懷青找來的,他如今說的這些話,都是懷青在找他來的路上,提早叮囑好的。

看著懷青的神情似乎對他方才說的那些滿意,老大夫便也放下心來,回頭朝薑嬈說道:“既無他事,老夫便先離開了。”

“勞煩先生走這一遭。”薑嬈扭頭看向身旁的丫鬟,“鸞音,去送送這位大夫。”

容渟坐在窗邊,胳膊支起,閒閒支著臉,微挽的墨發垂在兩肩,他始終沒說什麼話,一直看著和大夫說話的薑嬈。

他的眼皮微微合著,本就狹長的眼睛看上去更加細挑,像是困得不行,又像病得很深。

薑嬈目送著懷青與丫鬟送大夫出去,也到了桌邊的圈椅裡坐下。

丫鬟小廝都出去了,屋裡就隻剩了她和容渟兩個人。

她憂心忡忡地瞧看著容渟這一臉病容,“昨晚,你本不必出去得這般著急。”

即使白日裡再出去,恐怕也影響不到什麼。

她知道他的心意,隻是看他把自己的身子糟蹋成這樣,心疼間不免帶了股火氣,這陣子也被他寵得張牙舞爪,伸著手指壓著他的額頭,神情仿佛責怪。

容渟順著她的動作,仰了仰臉,他淡淡笑了起來,“我知錯了。”

薑嬈心裡掂量著他這隻說知錯,也不說下回改還是不改,她便抿了抿唇。

八成是不改。

她有些無奈地歎了一口氣,說道:“我去給你煎藥。”

她剛一轉身,往外沒走出去半步,腰上橫過來一隻手,力道往下一沉,就叫她不受控製地往下一坐,坐到了他的懷裡。薑嬈往外掙了一下都沒能掙開,眉梢微蹙往後看了一眼。

容渟的下巴搭在她的頸窩,神情看上去愜意而又安逸,胳膊圈得死緊,薑嬈又輕輕推了他一下,仍然沒能使自己的處境發生任何的變化,身子半點都沒挪動,她又歎了一聲,“你的力氣怎麼這麼大啊?”

不是還生著病嗎?

“天生如此。”容渟聲線淡淡的,歪了歪頭,輕聲在薑嬈耳邊說道:“彆去。”

薑嬈低頭看著他攔在她腰上的手臂,壓得她的衣衫都起了深深的褶皺,她咬了下唇,被他低沉的聲線擾得心尖亂顫,將腦袋往一旁偏了偏,“我隻是去看一看火。”

容渟胳膊圈得更緊,“讓丫鬟去煎藥,你在這裡陪我。”

“大夫說了,不能再受寒涼。”他下巴始終搭在薑嬈肩窩,小動物一樣,依賴又親昵地緩緩蹭了兩下,歎息一樣,低喃了句,“抱著你,我身上就不冷了。”

薑嬈被他蹭的脖子直癢,可一想到她在他生著病的時候,沒打一聲招呼就回了寧安伯府,心裡難免愧疚,便心甘情願地做起了他人形的暖爐。

直到他的手往她衣襟裡麵探,她才有些忍無可忍,咬著牙回頭,“容、渟。”

容渟眼神無辜地看著她,睫毛隨著眼睛的眨動而顫動,但手一點都沒挪開,對薑嬈說道:“大夫說了,我不能再受寒涼。”

他這生了病,就像得了什麼免死金牌一樣。

也確實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