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報紙上的(1 / 2)

第七十七章

外麵天寒地凍, 車裡也很冷。

謝允一把扣住了徐妧的指尖,不過才握住,一把被她掙開了。

他蓋著大衣,頓時回眸,徐妧側身看著他, 眼底沒有一丁點的笑意,她看了眼外麵, 快六點了, 可天還未大亮, 對於北方來說,這個時間還蒙蒙的黑。

謝允袖子上都是血跡, 連忙道歉:“如果你感到冒犯了的話, 對不起。”

這有什麼好道歉的, 徐妧攏住大衣, 低下了眼簾:“謝允,昨天馬珍珠跟我說, 你喜歡我,她說她能看出來, 所以才替我約你看了電影,或許昨天有點不妥,我想著我們可以再約一場電影, 到時候把話說清楚,是她說的那樣嗎?是就是是,不是就不是。”

因為顧雲棲和謝允的關係, 這兩年她們之間,親厚不少。

她們三個人甚至被人稱作是三劍客,之前作為朋友,也有親密時候,但那時候坦蕩蕩,昨天想約他的時候,就有一種想弄清楚的想法。

謝允沒有開口,徐妧抬眼。

在昨天,她還覺得他們門當戶對,其實很合適,本來還有朋友的基礎在,可以發展一下,但是就在剛才,他握了她的指尖,她忽然察覺到了,是朋友,如果要喜歡上他的話,早就喜歡了。

而且,他若真的有心,馬珍珠相請的時候,就應該會去的吧。

說一點沒有遐想那是假的,但她對於感情來說一向遲鈍又多疑,不能輕易相信彆人。

過了好半晌,謝允才開口:“你想成為醫生,我現在是醫生,你家大業大,不會下嫁,我們謝家在北城也算有頭有臉的了,門當戶對,不僅僅是我爹,很多人都覺得我們很合適,不是嗎?”

看,他說的,和她昨日想的一樣

他們之間,無非是個合適兩個人。

徐妧一手已經搭在了車門上,回頭看著他,一口氣吞吐出來,忽然就笑了:“謝允啊謝允,你可嚇我一跳,我說什麼來著,馬珍珠的直覺真的不怎麼樣,我們這樣,要是讓她知道了,怕是要笑死了。”

他嗯了聲,拿起大衣披了身上,兩手都插進了口袋裡麵:“彆這樣,看電影,我是認真的。”

什麼認真的,徐妧笑,知道謝允對她僅限於合適,此時已經輕鬆了下來,她沒談過戀愛,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談戀愛,打開車門,她從旁邊滑落下來,對他擺了下手。

“行吧,我知道看電影的事,不是你故意放我鴿子了,你回去吧,好好休息,改日等你不忙的,讓顧老板請咱們兩個吃大餐。”

說著,還不等謝允說什麼,她一下關上了車門。

大帥府門前兩盞燈,因為天快亮了,此時幾乎已經看不見燈光了,徐妧在車外,歡快地對他擺了下手,然後攏著大衣,蹬蹬蹬蹬蹬蹬就跑進了大門裡麵去。

人走了,謝允的手才在口袋裡拿出來,他沒有急著離開大帥府,攤開掌心,手上多了個小小的錦盒,上麵還有福門珠寶的字樣。

他拿在手裡轉動了下,到底還是歎了口氣,把錦盒重新放在了口袋裡麵,然後開車離開了。

徐妧回到樓上,心情無比輕鬆,徐柔已經起來了,在角落裡逗著貓兒,顧小美這兩天是越發的懶了,整日整日都不愛動,隻肚皮一天天大了起來。

窗前擺著個躺椅,徐柔逗弄了片刻,抱著躺了躺椅上麵,輕輕地搖。

徐妧上樓,此時客廳燈光大亮,香秀已經開始收拾東西了。

徐柔腳尖輕點著地麵,也不知道是對誰說著話:“一會兒去問問趙姨娘,沈姨娘,還有林娘,都乾什麼去,如果沒有什麼彆的事,讓她們過來跟我打麻將,消遣消遣時間。”

香秀答應了一聲,徐妧聽見她媽說要打麻將,走了她跟前來。

“媽,今天吃幾天藥了啊,是不是該去複查一下了?”

顧小美平時跟徐妧習慣了,此時聽著她的動靜從徐柔的身上跳了下去,徐妧把貓抱了起來,輕撫著它的小肚子,哭笑不得。

“沒想到最先給大帥府添人進口的,竟然是顧小美,我是要當姥姥了嗎?”

徐柔抬眼看著她,笑眯眯的:“這句話應該我來說,其實我這個年紀了,也該當姥姥了,你早點結婚也好,到時候,我也好幫你看看孩子,不至於無聊到打麻將來解悶。”

怎麼一下子把話題扯到她結婚上去了,徐妧乾笑兩聲:“哈,哈,媽,你打麻將也沒有關係,我現在還是孩子,生什麼孩子。”

她年紀的確是輕了點,徐柔側身過來,就那麼看著她:“不結婚也行,不過孩子一定是要生的,閉經是自己的骨肉,男孩女孩都好。”

就這麼說著,還嘖嘖出聲,一臉期待。

徐妧哭笑不得:“媽!”

可徐柔沒打算就這麼結束話題:“誒對了,昨天你有沒有請謝允去看電影啊,怎麼樣,有沒有什麼樣實質進展?”

徐妧把顧小美放了地上,脫下大衣掛在了衣架上麵,頭也沒回:“沒有,謝允沒有去,不過我剛才見過他,他有那麼一點相處下去的意思,但我覺得他隻是覺得我們談得來,家世合適而已。昨天我還想要不要和他談戀愛,今天忽然覺得,結婚不能胡來,不是合適就可以的,思來想去,我也想不出我喜歡什麼樣的人,可能是我太慢熱了。”

徐柔腳尖一點,躺椅又前後搖動了起來。

她兩手就搭在扶手上麵,看著女兒一臉笑意:“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也沒有什麼特彆喜歡的人,其實這不重要,真正等你發現你喜歡一個人的時候,那什麼都還來得及,不要將就。”

徐妧嗯了聲,一手扶著躺椅,幫著搖了搖。

腳步聲在樓梯間回蕩,顧修遠未語先笑,上了樓來。

“柔啊,我聽說你今天有空,找人打麻將呢!”

徐柔伸手揉了下額頭,很快,顧修遠奔著她來了,他招呼吳媽,讓她給自己倒點水,到了徐柔跟前,這就單膝跪了下來。

他給她捶著腿:“最近商圈那邊收成好不好?再撥點款吧,北城以外,軍資軍用,正經用的。”

徐柔閉上眼睛,繼續揉著額頭:“這已經超出當初我許下的額度了,商圈開發的那塊地,也沒有完全收過來,顧修遠,你跟我玩心眼嗎?”

顧修遠彎腰給她揉著額頭:“我來幫你揉,我幫你揉,我跟你玩什麼心眼,你就什麼不出,我能和你結婚,也是願意的,這件事不用懷疑我。”

她們的婚姻,本來就是一場交易。

開發了商圈之後,徐妧多少知道了一些,她不好意思這麼光明正大地聽他們談話,轉身走了餐桌那邊坐下了。

吳媽給她也倒了水來,她喝了口水,豎著耳朵,仔細聽著窗邊的動靜。

顧修遠還陪著笑臉:“好不好嘛?好不好嘛,我也沒辦法,這麼一大城的人要養,收不上來稅,誰不知道徐老板有都是錢,不差這一點的。”

徐柔冷笑出聲:“我有都是錢,我的錢都是大風刮來的?”

顧修遠嘿嘿笑著:“是我無能,是我無能,你彆生氣,舍了錢財,到時候我讓人給你立功德碑。”

徐柔:“誰稀罕你那個!”

“好好好,不稀罕,不稀罕,那你說你有什麼條件,但凡我能做到的,一定鞠躬儘瘁!”

“……”

“柔啊,你看我都說出文化詞來了,給幾分薄麵吧。”

“多少錢?”

“一丟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