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民國篇(十一)(1 / 2)

秦雲遠見顧澤的臉色恢複了成竹在胸的愉悅,便更加肯定了自己之前的推測。

周叔以及一群周圍的便衣將歸國的顧澤護送回了顧公館。

秦雲遠掃過顧公館裡裡外外的一些明哨暗哨, 就算一個在門口站哨的漢子都是虎背熊腰的體格。沒有人會懷疑他體內的力量。而且根據秦雲遠這些年下來的經驗, 他手握槍的姿勢也可以判斷出他儘量使自己保持一個比較愜意的狀態, 但是這般調整好的姿態也能在下一個瞬間暴起,擊殺入侵者性命。這樣的人毫無疑問是個精英中的精英。

果然是盤踞北三省成為無冕之王的顧亭的老宅,光是一個門衛就能比得上自己這些年精心在山寨上訓練出來的兄弟。

顧亭這些年利用資源豐富的北三省積累的資本足以笑傲整個華國, 可惜就是當初的戰略決策出現了錯誤, 錯估了老毛子的實力, 才使得經營的心血化為灰燼,連性命都為扶桑人所竊。

見秦雲遠緊緊盯著門口的尉官不知道在想什麼, 顧澤腦子還沒想明白, 身體已經先於思維摟住了秦雲遠的脖子, 將自己與秦雲遠之間的距離縮短為零,這樣圈住人的感覺才讓他覺得有幾分安心:“想什麼呢!”

秦雲遠轉過頭, 倒是再也沒有吭聲。這裡對於顧澤肯定是屬於家族的私人領域,自己這般細密觀察定然會引得主人不快。

不過是人之常情罷了。

如今顧澤已經不是那個跟著在他後麵奶聲奶氣地喊秦哥哥的小胖子了, 他是整個北三省的未來之主。自己也許真的該講點分寸了。

刹那間,他也明白了他應該怎麼稱呼顧澤。

於是,秦雲遠掰開了顧澤的手臂:“少帥,我隻在想待會見到諸位叔伯該當如何。”

顧澤一下子揪起了秦雲遠的衣領,一雙總是帶笑的眼睛裡燃起了火,燒得他自己的胸腹都有些難受。

他之前隻是讓他換一個親近的稱呼,但是萬萬沒想到這個人反而後退了一步。

他在異國他鄉一直害怕的事終於發生了。

在信件中雲遠或許不必戴上俗世虛偽的麵具,但是站在精心修建、富麗堂皇的顧公館麵前, 在身份的差距麵前,已經不是個單純的孩子的雲遠已經發生了些許的改變,他仿佛看到一道無形的巨牆即將將兩人分隔……

秦雲遠有些訝異於自己這樣簡單的一句話竟然引起了顧澤這般巨大的心理波動。

“雲遠,我們還是兄弟好不好……”顧澤知道自己的情緒波動不正常,也知道自己簡直神經質,但是他真的是太在乎這個人了,一點點也不願意任何事物成為他們之間的阻礙。

他害怕自己神經質一般的情緒引得秦雲遠厭惡,因而嘴角牽起一個比哭更難看的笑。

秦雲遠有些愕然,仿佛又看到了當年那個在山寨裡跟著他又是哭又是鬨的小家夥,也明白了自己先前做出的決斷過於武斷。

這個小家夥沒有變過,依舊如同信件中一般喜歡依賴他。

“好啊。”自古與帝王講友情從來都是蠢貨才會做的事情,但是秦雲遠作為經驗老道的商人,相信每個被投資者也即是一件商品,而他在鑒賞商品這一方麵從未失手。

隻要顧澤不鬆開手,那麼他也願意繼續牽著他的手。

顧澤這才徹底鎮定下來,輕手輕腳如同送丈夫出門的小媳婦般將秦雲遠的衣領整理好,然後笑著將一旁的楊七擠遠了不少,與秦雲遠共同走入了顧公館。

相比外麵偽裝出來的輕鬆,整個顧公館內部可以說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一陣緊張的氣氛鋪麵而來。

楊七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是原本最為歡快的她也變得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如同剛出生的雞崽子。

而秦雲遠和顧澤相視一眼,就從容不迫地邁著矯健的步伐進入了會議室。

守衛的士兵一打開門,幾十道目光就掃了過來,若是普通人肯定會嚇得未語先怯,但是秦雲遠和顧澤都不是什麼普通人,就連跟著進來的楊七也是個在男人堆裡混出來的女馬匪頭子,若是沒有幾分膽色哪裡上得了台麵。

因而三人中沒有人麵露膽怯,多的是好奇的打量。

秦雲遠看著這些陌生而熟悉的曾經在曆史教科書上出現過的北三省大佬,心裡沒有激動,隻有一層層的不適感。

就算他的教養再怎麼好,被用審犯人一樣的目光從頭看到腳還是讓連他的頭發絲都覺得不舒服。

目光掃過這些人,秦雲遠最終將目光定格在主位的人身上。顧澤與他長得並沒有很像,他隻能說是長得普通,若是換下軍裝絕對能被當作一個普通老農。

他全身上下隻有狹長的眼型與顧澤可以說是一模一樣,常年累月積攢下來的氣勢讓這個身材並不高大的元帥顯得不怒自威。

秦雲遠能夠明顯感覺到他看了眼顧澤後,很快就把目光轉移到了自己身上。

他無視了部分將領說自己諸如“像留著長發的娘們”、“臉蛋嫩一看是毛都沒長齊的娃子”的明嘲暗諷,而是仔細觀察著顧亭的態度。

顧亭本來在抽煙,但是一見到秦雲遠,他就無視了墜落在桌麵的煙灰,連同著其他幾個跟顧亭久了的將領也是久久難以回神。

無他,這娃子長得實在是太像趙三郎了,那張如女人一般精致的臉,還有那雙勾走了不知道多少女人心的鳳眸……

趙三郎去得最早,在顧亭一眾人還是草台班子的時候就走了,所以許多自詡跟著顧亭打下江山的將領並不知道趙三郎。

秦雲遠看著顧亭透著些許追憶的目光,心裡一陣了然。無論這個顧亭是真情實意還是故作姿態,都是因為趙三郎給自己一個受他保護的理由。

也就意味著——這次隨便他和顧澤乾。

畢竟如今顧家在北三省也算家業已定,而居安不思危是人的常態。

其中部分高級將領逐漸被榮華富貴所腐蝕,不思進取而隻是用著舊情來牽製顧亭,如同寄生蟲般寄宿在北三省,想要獲得更多的利益。

而以顧亭的性格也絕對不會容忍這樣居功自傲的人。畢竟,臥榻之處豈容他人酣睡!

正當秦雲遠打算開口時,顧澤突然上前邁了一步,直接把秦雲遠擋在了自己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