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秦雲遠並沒有預料到衛澤清突如其來的攻擊, 但是如今的他與衛澤清之間的差距實在是過於懸殊, 這也導致衛澤清隻是剛抬起手, 秦雲遠就已經輕點腳尖退到了安全的距離。
“澤清, 我……”
秦雲遠並不清楚為什麼衛澤清突然間就能夠看到了他了，也並不明白兩人為什麼還沒有脫離幻境, 但是他大概明白這一切與那個在幕後啃著堅果的老人脫不了關係。
他意圖開口解釋，卻發現自家那個連自己師傅都不認得的徒弟又攻了上來，隻得擰眉打算先給這個最近皮緊實了不少的家夥鬆鬆皮。
衛澤清所得知的信息並不如秦雲遠多，而且他認為自己已經看透幻境。自己的幻境是自己主宰的，所以即使他清楚在現實中自己的實力對上秦雲遠就是徹徹底底地以卵擊石, 也絲毫不懼。
但是他很快不僅覺得脖子疼，而且臉疼。
他不明白為什麼這個由幻境構造的東西竟然如此強大, 他的靈力和神魂在絕對的壓製下都在不斷地發出悲鳴。
他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不斷告訴自己這隻是個幻境。
“澤清, 我是真的秦雲遠。”秦雲遠鎖著衛澤清的脖子, 但是他沒料到自己耿直地說出的第一句話就把衛澤清逗笑了。
“這究竟是什麼秘境？還自帶修正功能麼？”衛澤清仗著自己知曉兩個修為差距極大的人並不會分到一處，所以分外囂張, “我都記起來這是在秘境裡了，你這樣裝還有意思？”
秦雲遠下意識的皺眉卻換得了衛澤清更大聲的笑聲：“哈哈哈哈，這修複功能還真強，我先前說師尊不會對我那麼溫柔體貼你就那麼快改了？”
“厲害厲害！”要不是脖子被鎖住了, 在對方的絕對壓製下不敢亂動，衛澤清都能為這個幻境陣法喝一天的彩。
“要怎麼樣才能信我？”秦雲遠雖然恨不得把手心衛澤清的那段脖頸就那樣掐斷，但是理智阻斷了自己可怖的想法, 因而他隻是繼續冷著臉提問。
衛澤清表麵嬉鬨，但是同時也微睜著眼觀察著麵前這個秦雲遠的反應。而如今麵前秦雲遠的反應確實讓他感受不到任何一絲違和感，細看之下，他就能感受到如今秦雲遠的氣息比之先前濃厚了不少，但是他的法衣上也滿是大大小小的口子，若不是那一張臉和周身的氣勢撐著，恐怕他就與凡人界的那些乞丐沒有半分差彆。
透過衣服上的口子，衛澤清還能隱隱約約看到一條條無法隱藏的疤痕，甚至有些疤還沒有止好血。不知為何，他心頭猛地一跳，他忍不住再細細觀察，就看到了秦雲遠臉上、脖子和手上都好像多了一些他從來不知道的陳年舊疤，雖說不仔細看就看不出來，但是衛澤清的呼吸還是不由急促了一下。
於此同時，原本被桃花香掩蓋的一絲血腥味和靈藥味也越來越清晰地鑽入了他的鼻中……
這些傷疤什麼時候多上去的，他記憶裡可從來沒有啊！
他可從來沒有聽說幻境還會突然更改記憶中人物外形的！
秦雲遠自然也能夠發現衛澤清在打量著他，他本就不是幻境的產物，自然也是問心無愧，坦坦蕩蕩任由他打量。
一開始那個徒弟的打量動作還是小心翼翼的，很快就變得大膽了不少，甚至還變得擔憂了些。
心中因為他認不出自己的小小惱火終於逐漸消退了下去，秦雲遠知道他還沒有完全信任自己的身份，但是就算這樣他見到自己受傷已經下意識關心了，隻能說他還是敬重他的……
等等……秦雲遠下意識就把自己的身份往老父親上套，但是他也很快明白過來，這個小家夥好像有對自己心懷不軌……
於是衛澤清感受到那隻束縛自己的手鬆了又緊，搞不懂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的衛澤清指了指秦雲遠的手，示意他鬆開，雙方才能好好開口說話。
秦雲遠見他不會再如之前那般采取愚鈍的攻擊行為後，也就大度地鬆開了手，眼中的光明明滅滅，明顯就是在思量著什麼。
衛澤清首先詢問了秦雲遠為什麼會來到這裡，聽完秦雲遠不緊不慢的敘述，他雖然信了大半但是麵上都沒有表露出來。
“那我們為什麼還沒有離開幻境？”
“不知。”秦雲遠本也就覺得如今兩人應該回到了現實，可是周遭點滄峰的環境明明白白地告訴他們，這裡依舊是幻境。
秦雲遠利用自己十年學到的有關劍陣的知識試圖找到陣眼破陣，眼看自己已經感知到了陣眼的氣息。
哪知下一個瞬間，就發現陣眼的氣息好似被什麼東西徹底掩蓋了。
他的腦中也冒出了一個聲音：“幻陣不僅要看破幻境，更要明辨真實。如今他還沒信你，自然是無法破陣的。”
水鏡前的老人又換了個姿勢側臥著。他是看到了那個衛小輩的劍心，那劍心倒也堅固，隻是這顆劍心不同於秦小輩經曆萬千錘煉出來的天然劍心，而是以秦雲遠這個人為核心的後天劍心。
這兩個小輩之間的感情若是誤入歧途，那麼這顆劍心也將徹底損毀，甚至能夠墮為魔心。
雖然他蠻喜歡那個小輩後麵斬殺“秦雲遠”時的眼神，但是收徒弟可要慎重，不過看多了這些小輩之間的愛恨情仇，他倒也不介意推一把那兩人。
一個腦子缺了根筋，彆人要是不坦白他絕對不往旖.旎的方向想，另一個則是小心翼翼到極點，腦子裡敢想行動上卻一步都不敢邁出去。
再這麼下去，兩人都得耽誤了。
可是明明看著是最合適的一對璧人……
秦雲遠注視著一旁的衛澤清將之前秘境主人的要求轉述了一遍，繼而第二遍詢問出聲：“你要怎麼樣才能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