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日更+19w營養液加更(0.5) [……(2 / 2)

“嗯。”[降生]頷首回複,“因此我的建議是——不要管他了。”

“不要去乾涉[死亡]。[死亡]本身已經亂套了,你去嘗試約束或者糾正,隻會把自己也陷進去。”

藕粉色身影換了隻手搭在魚竿位置,諄諄道。

“雖然他現在已經不算是真正的[存在],但依然還套著層[死亡]的身份。”

“如果你去改變[死亡]所下的判定,就必然會承擔違背規則的孽,而且是比主觀改變普通人生死更為深刻的、來自[存在]的孽。”

祂緩緩說著,勸道:“因此不必管他了——而且即便現在開始管束,也不過是延緩他神格的消減而已。他已經非客觀地殺了太多生靈了。”

湖邊吹起的冬風揚起袖角,江萊說:“……我其實並不是因為他出手。我出手是為了那些枉死的人。”

[降生]聞言更為驚訝,祂甚至不再看自己的魚竿是否有魚兒上鉤:“為了人類?”

祂麵露不解:“人類那麼弱小,總歸是要死的,乾嘛還要伸手救一把呢?而且他們太多了,也根本救不完。”

“我知道。”江萊揚起溫和的笑容,“我也從未將自己定位成能夠拯救一切的角色。”

“那為什麼還要出手救一下呢?”[降生]注視著他,“沒有意義、也沒誰在乎的。”

“有意義、也有人在乎。那些原本不該死去的人、能夠繼續活下去,他身邊的人不會因此失去至親所愛、摯友真情。”

江萊棕眸平靜,他的視線落在波瀾的湖麵上,“那個人在乎,那人身邊的人在乎,無數未來或許會與他相識相交的人都在乎。”

此刻一者的對話,有些像是許久之前看過的一篇故事。江萊不禁回想起往事。一篇名叫《這條小魚在乎》的文章。

江萊從來沒有高人一等、或者劇情旁觀者的想法。

即便在這個世界裡的身份設定成為了類似神明一般的[存在],但他從始至終都覺得自己是茫茫眾生中的一份子。

他救人的時候通常也不會想太多,隻是單純覺得,自己手中有許許多多把傘,路過那些不幸被大雨淋濕的人,便分他們一把好了。

自己留那麼多把傘在手中也沒太大用處吧,終究是分出去、為人遮蔽一角風雨,更能實現它的價值。江萊如此想。自己隻要留下一把便夠了。

從天空飄下的雪紛紛揚揚還在下著,那株自打招呼後便沒有再開口過的古樹[源],此刻再次遙遙傳來聲音,古老溫厚的嗓音在腦海中溫柔響起:

『我能夠感受到你的心意,你是個很有潛質的好孩子。』

潛質?什麼潛質?江萊眨眨眼,他並未理解這株普通又神奇的古樹所言。

看來古樹[源]能夠選擇個體,傳輸無法言明卻又能夠理解的話語——有點像是特級咒靈花禦的說話方式。

這次的話語似乎是單單與他說的,因為麵前藕粉色身影的[降生]看起來並未聽見古樹[源]開口。

因此,江萊並未開口進一步詢問古樹話語中的“潛質”是什麼意思。實際上,他其實也並不太在意這些方麵。

做個普通人就挺好。江萊在內心打出小狗跳舞的表情包。

交流到此,之前的一些疑團已經解開,江萊知道自己已經在這裡逗留了太長時間,到了該離開的時候了。

他說:“我的朋友還在等我,我先去找他們了。”

[降生]看起來依然不怎麼理解他的樣子,但此刻聽到江萊的話語,也點了點頭。

“那便去吧。”祂桃花眼微微彎起,親切地叮嚀道,“若是有事,可以再回來找我們——你能感應到道路的。”

“好。”江萊應下,他揚起笑容,和概念意義上的家長和長兄(長姐)告彆,“再見。”

——

另一邊。

明月高懸於沒有繁星的夜幕,其下是空空如也的地麵。

兩麵宿儺的領域-伏魔禦廚子,展開後能夠將領域內的所有目標在瞬間切割。

現下的小城村完完全全消失在空氣中,領域半徑圓的範圍內沒有一絲生靈的氣息,這片區域突兀地多出一大片空無一物的地皮。

兩麵宿儺滿意地扯起唇角,露出一個笑容——下一刻、他抬手擋住另一側突兀襲來的咒力攻擊!

洶湧澎湃的咒力轟然砸下,即便是身軀強悍的兩麵宿儺,也不禁被這力量推得倒退出一大段距離。

他嘖了一聲,抬頭看向落下的那道白發身影:“這麼快就解決完那隻妖怪了?也是,那家夥不過是個廢物。”

早已扯開黑金布條的禦萩露出璀璨的蒼天之瞳,直視著四條手臂的櫻粉發少年,咬牙喊道:“你到底在乾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

麵對禦萩的質問,兩麵宿儺略微挑眉:“哈?為什麼?想殺便殺,怎麼了。”

“怎.麼.了?”禦萩口中複述,夾雜些冰冷的怒火。

“我這不算是幫你嗎。”兩麵宿儺兩臂自然垂下,另兩隻手攤開,語氣悠哉,“消滅所有人,就不用擔心行蹤泄露了——不然總會有人把你報上去的。”

“幫我?彆打著這樣虛偽的旗號了。”禦萩嗬了一聲,精致的眉目蹙著冰淩,“讓人惡心。”

“真是不識好歹啊。”兩麵宿儺活動了下脖子,猩紅眼眸掃視而過,他單手搭在下頜,“明明都擁有很強的實力,卻非要自己束縛自己——要是你們兩個真能放開來玩的話,我倒是不介意和你們一起旅行的。”

白發少年神情不為所動,依舊冰冷傲慢。他身上騰升著屬於六眼的氣勢。

麵前,兩麵宿儺和他對視兩秒,忽地笑出來:

“說真的,你生氣是因為真的在意這些人的死活——還是單純因為有意外打破了你無所不能的定律,讓你心情不爽了?”

那道輕飄飄的話語拋出、落在地麵卻有千斤的重量,白發少年被這一具有穿刺力的問句問住,身軀微不可查地一頓。

冬季晚風呼嘯而過,帶起地麵上的塵沙和雪。

兩麵宿儺猩紅眼眸略微眯起,他慢條斯理地拖腔道:“你要是真的在意這些人的死活,不如求求那個家夥,讓他幫你把人複活好了。”

那個家夥?是在指稱白霧嗎?禦萩略微皺眉。什麼複活?這是什麼意思。

“不過——那家夥會如何,就不確定了。”兩麵宿儺繼續說著,語氣隨意地補上後半句,尾音夾雜上看好戲的興致,“我也很期待啊。”

他指間夾著一張繪製有奇怪圖案的空間符咒,咧開笑容逐漸抬聲哈哈笑起,笑聲回蕩在這片空曠的區域。

禦萩蒼天之瞳光華流轉,下一招龐大攻勢襲去。但在那之前,兩麵宿儺已經發動咒符,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