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芷的審美其實很單一。
動蕩生活過得太多了,親爸又是個會家暴的爛賭鬼加爛酒鬼,導致她從小就比較喜歡看那些麵相溫柔的異性。
溫文爾雅,一眼看上去就覺得脾氣應該很好、也比較有涵養。
所以傅西泠問的時候,時芷也是這麼說的:“看著斯文、乾淨,笑起來溫柔的那種吧。”
傅西泠在她身後嗤笑:“不就是沈嘉那種?”
其實是的。
時芷不置可否,傅西泠再問“你是不是對自己有什麼誤解,確定喜歡那樣的麼”,她也沒回答。
麵相這東西,可能沒她之前想的那麼靠譜。
剛才說的都是過去的印象,真要讓時芷說說現在的看法,她就沒有看法。
比起研究異性麵相,她覺得,把幾家願意給她實習機會的公司先研究明白,更重要。
這天晚上,他們相處得還不錯。
時芷過了失戀那股難受勁,對喝酒也沒那麼感興趣,之前在酒吧裡守著那麼多種類的酒水,她都不碰的。
傅西泠對喝酒這件事好像也不怎麼熱衷,也不知道是哪個話題勾起來的,兩人居然坐在客廳裡打了半宿遊戲。
跟著傅西泠去翻找遊戲手柄時,時芷在儲藏間的箱子裡看見一大箱獎杯、獎狀、證書這類榮譽證明。
有一些比賽,沈嘉也參加過。
過去和沈嘉視頻時,沈嘉給時芷看過他書架上的那些獎杯。
那時候時芷對男朋友上心多了,仔仔細細看過、留意過是什麼種類比賽,以此推斷分析沈嘉這個人。
時芷蹲在箱子旁邊,拿出某獎杯在看。
傅西泠不知道從哪翻出個紅色遊戲手柄,在她麵前晃了晃:“甭看了,你那位長相斯文、乾淨的前男友沒比過我,菜瓜一個,拿了個第二還是第三......”
過去那麼多年,時芷就沒碰過遊戲機。
以前小姨家有個遊戲機,很老款的那種,能打街頭霸王,但都是小姨家的弟弟霸占著玩的。
本來也是彆人的東西,人家不讓碰,時芷就不會心癢手癢。
她要幫忙做理發店的活,也沒有時間玩。
所以跟著傅西泠這種手眼靈活、頭腦又好的遊戲老手玩,時芷被虐得不行,把把輸。
她就琢磨著,在傅西泠這種囂張的人眼裡,凡是贏不過他的,估計都是菜瓜。
然後好勝心又被激起來了。
時芷雖然聰明,但傅西泠僅在經驗這方麵就比她強太多。
遊戲裡打架被傅西泠操控的人物按地上揍、闖關發現線索也沒傅西泠快、賽車都跑不過他......
幾個小時下來,時芷直接沉默了。
傅西泠可缺德了,懶洋洋往沙發上靠著,吃水果都堵不住他那張嘴:“要不這樣吧,你說幾句好聽的,我讓讓你?”
時芷麵無表情地盯著屏幕,幾秒過後,忽
然燦爛笑著(),看向傅西泠:好聽的不會說(),親你一下好不好?”
那笑容挺有陰謀感的,怎麼看怎麼像陷阱。
陷阱還得挺深,直通十八層地獄的那種。
但是,是迷人的陷阱。
傅西泠當然懷疑,眯著眼睛看她一會兒,還是丟了遊戲手柄湊過來。
都沒碰著她呢,直接挨了時芷一腳。
她說:“我需要你讓讓?”
傅西泠不後退,反迎過去,拉著時芷的小腿把她拉過來,壓在沙發上。
他在她頸窩悶頭笑:“輸急眼了?”
還挑釁:“親我一下,我拿出全部實力,認真和你玩。”
“......你剛才沒認真?”
“沒,和你......認真什麼?”
時芷懷疑傅西泠咽下去沒說的那句,補充完整會是,“和你這種菜瓜,認真什麼”。
她咽不下這口氣,狠狠咬在傅西泠肩膀上:“那你就給我認真點!”
就這麼互相較勁著玩到淩晨,才各自回房間去睡覺。
遊戲這種東西,多少有點令人上癮。
有遊戲機勾著,時芷偶爾也會被傅西泠接回他家裡。
和他吃個晚飯、讓他拍張照片發家庭群裡秀個假恩愛。
然後和他坐在客廳裡,邊吵嘴邊打遊戲。
傅西泠贏了還要說風涼話:“你這種品學兼優的學生,玩遊戲不擅長很正常。”
說完,就被時芷操縱著賽車撞出了賽道。
她向後仰著脖子,搖頭,借這個動作,把沒空整理的礙事長發從眼前弄走。
時芷對自己認知很清晰地說:“品學兼優這詞你用錯了。‘學’我確實還行,‘品’就算了,我沒有這方麵的誌向。”
說著,衝破終點,贏了傅西泠。
“為什麼覺得自己‘品’不行?”
“你第一天認識我?”
在傅西泠麵前,時芷從來沒有偽裝過。
傅西泠知道她為了釣沈嘉裝有錢裝文靜,也知道她為了報複沈嘉用過什麼手段。
知道她說話不一定算數、經常翻臉不認人,也知道她出賣了整條街的消息換了十五萬塊。
結果傅西泠說這樣說:“那條街的事情,你根本不用想太多。”
他說,那條街被太多人盯上了,就算商戶們知道未來那邊會建造會展中心和大型商場,也不一定就能堅持到那個時候。
他們這種有大企業投資的,耗得起,小個體戶是耗不起的。
而且經商都有賺有賠,不是說堅持到那地方變成繁華地段,他們就每家都能賺錢的。
“但凡換個投資人去接手,少數商戶吃得到甜頭,另外那些則被壓榨到極點。”
“而換個人和我開口,至少會要我五十萬。”
時芷對這個數字並不感到驚訝,安靜地看著傅西泠:“道理我懂。”
她隻是不想標榜
() 自己是個品德高尚的人,像時梅那樣,太累。
傅西泠湊過來,把時芷頭發掖到耳後,指腹沿著她的耳廓輕撫,最後撚挑她的耳垂。
時芷轉頭,和他接吻。
他們偶爾會接吻。
也不是故意要怎麼樣,就是對視時來了興致,彼此都有點想,也就不壓著這份貪婪,直接去做。
隻有一次例外。
那天他們遊戲打完,又聊了幾句關於時芷當天麵試的公司情況,熬得太晚了,對話時都有些思維卡頓,最後靠在沙發上睡著了。
淩晨,時芷醒過一下,發現他們是躺在地毯上睡著的。
她枕在傅西泠肩上,被他用手臂鬆鬆攬著腰,腿上蓋著一件男款T恤,顯然是傅西泠脫下來的。
時芷一動,傅西泠也跟著轉醒,他閉著眼睛,抬手揉了兩下肩頸:“回房間去睡?()”
所有燈都已經熄了,隻有遊戲手柄上的RGB燈亮著微弱的光。
傅西泠說話時帶著半夢半醒的懶音。
等了幾秒,可能是因為沒等到時芷的回答,才緩緩睜開眼睛,和她目光撞上。
他在幽暗的客廳裡吻了她一下,很輕,沒有欲,用陳述的語氣又重複:回房間去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