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煙疏雨,傅西泠攬著時芷的肩離開,還勾著她的脖頸偏頭,湊過來,擠歪她頭上的鴨舌帽,親了她一下。
鼻畔都是棒棒糖的水果味。
這種不用張嘴碰舌頭的一觸即離,在他們之間都是小兒科。
時芷沒太當回事,抬手壓住帽沿,提醒:“演得有點過了。”
傅西泠悶頭笑:“是麼。”
走進公寓樓門前,他才漫不經心地訓問:“後麵那哥們,追你挺久了?”
確實是纏著時芷有一陣子了,倒也沒做什麼過分的事情,有些鬨騰而已。
時芷有自己的考量,彆有用心開口:“這次來待幾天?”
和傅西泠溝通非常容易。
他太聰明,動作都不帶猶豫的,毫不遲疑地拿手機看日曆,然後說,最近忙,最多推遲到第五天再回去。
之後的幾天,傅西泠果然如時芷所願,如影隨形跟在她身邊。
她上班時,他就架著電腦在樓下咖啡廳裡;下班後他們就去吃飯,飯後再回酒店廝混。
不知道傅西泠的交友範圍怎麼能廣成這樣,竟然趁她工作時,已經托朋友打聽過了,還和Dick見過麵。
離開前的晚上,傅西泠把Dick的手寫道歉信交給時芷。
“這人以後不會打擾你了。”
時芷叼著果汁吸管,抬眼,嚴重懷疑傅西泠采取了不光明的手段:“你是威脅人家了,還是動手了?”
“怎麼可能。”
傅西泠好笑地看時芷一眼,很隨意地坐到她身旁位置,手臂搭在她背後的沙發靠背上:“我說你是我女朋友,有婚約的那種,讓他彆做插足的事情。”
“......”
傅西泠彈一下她手裡的信紙:“你那追求者名字是怪了些,人還行。聽說你有婚約,挺抱歉,給你寫了這個。”
這種陰雨天,酒店房間溫度比時芷的公寓暖太多了,甚至有些熱。
他們對話是坐在沙發上的,時芷看完道歉信,團一團拋進垃圾桶。
“謝謝。”
“就隻是嘴上道謝?”
“不然呢。”
“簡單。”
傅西泠解了兩顆襯衫扣子,得寸進尺:“去幫我拿個冰淇淋?”
時芷是挺感謝傅西泠的,但超不過十秒。
在他膽敢開口指使她後,感謝之情煙消雲散,時芷和傅西泠在酒店裡“打”了一架。
這事怪傅西泠。
他就非得惹時芷,還提議來剪刀石頭布,三局兩勝,誰輸誰去拿。
時芷才不可能用這種“好商好量”的方式,她打定主意不去,就一直看他。
“我自己拿......”
傅西泠挺認命似的起身,竟然偷襲,在去拿冰淇淋前突然握了時芷的手腕,咬著吸管喝光了她手裡的果汁。
來國外後,時芷挺喜歡這邊某個品牌的果
汁,經常喝。
從來沒人敢和她搶食!
“傅西泠,你完了。()”時芷氣勢洶洶起身,兩人從沙發上開始打鬨,一直鬨到床上。
更熱了。
果汁空盒掉在沙發邊,汗水混合在一起。
事後洗澡時,傅西泠接到國內的電話。
似乎是他朋友打來的。
他已經快洗好了,舉著手機,邊聽邊衝掉身上的沐浴露泡沫,然後看著時芷,往浴室門的方向偏了偏頭,披了件浴袍先出去。
時芷吹乾頭發出來,發現酒店房間裡沒人,也跟著換了衣服下樓。
更深人靜,傅西泠坐在酒店外麵的台階上,叼著煙,對著空落落的街道,不知道在想什麼。
看起來心情不太好的樣子。
時芷走過去,傅西泠沒回頭:你先回去睡,煙味大,不用陪我。?()”
她沒走開:“出什麼事了?”
傅西泠似乎有些意外,看向時芷:“家裡的一些小事。”
是傅西泠通過朋友得知,他那位不爭氣的堂哥傅西灃,半個月飛三次澳門。
據說折騰進去不少錢,連經常開的那輛車都悄悄賣了。
時芷問:“他去賭了?”
“嗯。”
傅西泠呼出一口煙:“生意賠錢,賠多少都可以認,畢竟際遇難料,儘人事聽天命。賭不行,長輩們明確說過,不讓碰。”
“要告訴你家人麼?”
難辦就難辦在這裡。
傅西泠說他大伯身體不好,以前被傅西灃氣住院過一次。
他說了,怕大伯情緒激動;不說,又沒人能管得了傅西灃。
“還是說吧,賭這種事是會傾家蕩產的。”
傅西泠歎道:“傅西灃可能是瘋了。”
時芷從來不是解語花類型的女生,卻也沒回去睡覺,到對麵便利店裡買了兩瓶果汁,陪傅西泠坐在路邊坐了很久。
街燈把他們的影子投在空曠馬路上,回房前,傅西泠對著成雙的影子,拍了張照片——
傅西泠穿著單手插兜,時芷披著一頭長發在他身邊,手腕很細,拎著喝空的果汁瓶。
他們身影很近,看起來熟稔又親昵。
隔幾個月,時芷發現,傅西泠這張照片成了他的手機屏保。
她問原因。
傅西泠說,擋箭牌功效,相當於護身符了,人人都知道他和女朋友感情穩定,沒人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