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修琴看向魏母。
魏母眼神複雜:“去吧。”
魏修琴去開了門。
果不其然,進來的是紀宵。
紀宵一進門就看到跪在地上的魏修遠,二話不說就跪在了他旁邊。
魏母還沒開口,紀宵就道:“還請伯母莫怪子衍。”
魏修遠閉了閉眼,沒有說話。
魏母冷哼一聲:“我一直當你是個好的,卻不曾想你竟乾出這等事來!”
如果之前隻是懷疑,那紀宵這一跪,就坐實了他與魏修遠果然有情!
“是,一切都是我的錯,”紀宵誠懇道,“子衍隻是為我所迫,我任憑伯母懲罰,隻請伯母勿要怪罪子衍。”
魏修遠:“住口。”
魏母眼神更是複雜了。
自家的兒子她自己知道。
“你先前說的你表弟的故事,是框我的罷?”魏母看向紀宵,“想要用那個故事來威脅我?”
仿佛如果她不同意,他們就會跟故事裡的下場一樣。
紀宵毫不心虛,與她對視:“是真的。”
黑貓:“……”我家宿主又在一本正經的胡編亂造。
魏母:“若是我不同意……”
紀宵深深道:“那我便隻與子衍當個好友,他要娶妻生子我也不會阻攔,隻是,我是一生都不會娶妻的,但我能做到隻看著他,不打擾他。”
說得情深義重。
魏修遠卻一個字都沒有信。
隻怕若他當真娶妻,他陳大公子就會把他綁到陳府關起來。
魏修遠不信,魏母和魏修琴卻信了。
魏修琴幾番欲言又止,但又覺沒有自己說話的位置,訥訥閉了嘴。
魏母朝著紀宵冷聲道:“你走罷。”
紀宵朝她深深一拜:“還請伯母莫要為難子衍,一切,都是我之過。”
“我的兒子,不必你操心。”
“……是。”
紀宵站起身,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略顯踉蹌的離開了。
魏母這才把目光看向魏修遠:“若我非要你娶妻……”
魏修遠低下頭:“兒不娶。”
和紀宵相處多日。
他看著無害,粘人,但事實上,魏修遠深信,如果他真的娶妻,紀宵第一個不放過他,必要鬨得眾所周知。
魏母怒道:
“滾回你的房間去!”
魏修遠雙唇顫了顫,深深一拜:“兒告退。”
他一走,魏母的眼淚就流出來了:“作孽啊!”
魏修琴連忙扶住她:“娘,你莫要傷心了,我明天就去問問大夫,也許……也許能治呢?”
魏母在她的攙扶下緩緩坐下,抹了抹眼淚:“陳瀟是首富之子,陳家不吝嗇於做善事,更是多次捐獻軍餉,賑濟天災,連皇上都要給陳家三分薄麵。”
魏修琴沉默。
“看他對遠兒的深情,若我當真逼迫遠兒娶妻,你當他甘心真的隻在一旁看著,不做打擾嗎?”
魏母淚眼汪汪,
“娘雖是個普通婦人,但也知道,他一個首富之子,怎會真的退讓至此?隻怕他說的逼迫你哥,有幾分真實。”
魏修琴張了張嘴:“可是哥哥……”
“是,你哥哥對他定然也有情,但到底如何開始的,誰又知道呢?”
魏母苦笑道,
“我對不起你爹啊。”
魏修琴低下身,親密的靠在她的身上:“娘彆難過,我,我不嫁人了,我招贅,生的孩子,就是魏家後人。”
魏母摸了摸她的腦袋:“說什麼傻話呢。”
“娘,我是認真的。”
“彆胡思亂想了,好男兒豈會願意入贅。”
“娘~”
“不說這些,歇息去吧。”
魏修琴猶豫道:“那哥哥……”
魏母麵上帶起愁容。
紀宵說的表弟一家的慘劇,到底還是在她心上留下了痕跡。
如果她狠了狠心,逼迫魏修遠成親了,她妻子發現了他的情況怎麼辦?
她妻子要是帶娘家人來鬨怎麼辦?
魏修遠對著女子,能行嗎?
就算行,就算瞞住了,陳瀟當真會乖乖看著,不來搗亂麼?
魏母和魏修琴相攜回房。
而那邊紀宵已經爬了牆,溜進了魏修遠的房間。
魏修遠在房間沐浴,聽到動靜頭也沒抬:“陳公子方才說的可是真的?若我娶親,你不會乾擾?”
紀宵走近他,躬身咬他耳朵:“你做夢!你敢娶親,我就把你關起來,除了我,誰也見不得。”
魏修遠:“……”他就知道。
“子衍……”
“莫鬨,我要沐浴。”
“我幫你。”
“混賬!”
……
魏修
遠沒有留京任職,而是被外放到一個剛剛經曆過災區的城池,阮州城雲昌縣任縣令。
一個狀元,被任職為災區後的縣令,可以說是跌破了大家的眼鏡。
隻有魏修遠知道,皇帝是在惱怒他竟敢婉拒他的指婚。
分明未娶,未定親,卻還是拒絕了皇帝的指婚。
魏母開始收拾一家人的行禮。
而紀宵也回了陳府,找上陳管家。
“我要出遠門,勞煩陳叔幫我準備好護衛與馬車。”
陳管家:“少爺這是要去哪兒?”
“阮州城雲昌縣。”
“那裡不是剛經曆過水災?少爺為何要去那裡呀!”
“我有好友要去那裡任職,我要去給他撐撐腰,順帶遊玩一番。”
陳管家有些無語,災區有什麼好玩的?
“陳叔,我不是在請求你。”
“是,少爺。”
陳管家答應了他,回頭就去給陳府陳母飛鴿傳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