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 收到了師兄的傳音,謝辰揚倏地睜開眼:“我師兄來了!”
紀宵依舊閉著眼睛,仿佛陷入了沉睡沒有聽到。
謝辰揚站起身, 朝下麵的水幕看去。
注意到了他的視線,剛走出水幕的褚均抬起頭,幾個呼吸間就站到了謝辰揚麵前, 一頭青絲和衣袂微飄。
“師兄!”
謝辰揚上去給他一個熊抱, 然後狠捶他的胸口,
“我萬萬沒想到, 你竟然是這麼癡情的一個人!”
褚均嚴謹的麵色微微一變:“你在胡說什麼?”
“就是,我沒想到師兄看起來那麼斯文, 卻,卻……”
謝辰揚想了半天想不出相應的詞彙,有些卡殼。
紀宵幽幽道:“斯文敗類。”
“對, 斯文敗類!”謝辰揚說完才覺得不對。
褚均仿佛受到了打擊, 一向嚴謹的麵容有些崩裂:“沒想到,我在師弟心中, 竟是一個敗類麼。”
“不是,師兄, 我不是那個意思,”
謝辰揚焦躁道,
“師兄,說實話,你是不是給我找了個嫂子!”
紀宵聞言眼皮微動。
真的……好蠢。
褚均麵色緩了緩:“尚未。師弟想要嫂子了?”
紀宵:“……”這說的什麼話。
一說到嫂子, 謝辰揚就想起幻境裡假駱修雅那張血肉模糊的臉,猛地搖頭:“不,我不想要!”
“那不要便是, ”褚均不在意道,“我一心修煉,現在沒有要找仙侶的打算。”
謝辰揚還是有些不放心:“那我們雅城的城主駱……”
“辰揚,”
紀宵睜開眼,緩緩站起身,
“那隻是幻境,再提我師父,我要放獸咬你了。”
謝辰揚:“……”
想到幻境裡被拆吞入腹的幾個人,他深覺紀宵當真是對他很好了。
打了幾百年,也沒放過一隻靈獸咬他。
紀宵望向水幕的方向:“你們先走吧,我等師父。”
謝辰揚:“行,你回來了記得來找我。”
“好。”
謝辰揚:“師兄,我們走吧。”
“嗯。”
隻剩下紀宵一個人站在原地,望著水幕的方向。
當那抹紅從水幕裡出來時,紀宵雙眸一動。
下一瞬,駱修雅已經出現在
了他麵前。
“師父……”
駱修雅上下掃了他一眼,不悅道:“你沒有去試煉?”
“去了三層,進了一個幻境試煉。”
“就一個?”
“……嗯。”
駱修雅似是無奈:“罷了,不想修煉便不修吧,日後就在雅城安穩度日。彆的不說,在我的領地,我還是能護住你的。”
“謝謝師父。”
“我要去一趟桃源澗,你是先回雅城還是?”
“我跟師父一起。”
“行。”
……
等到了桃源澗,紀宵才想起,這是那個他與師父一起睡過,一起喝過靈酒的地方。
駱修雅帶著他直接飛上了高處的樓宇。
“清源。”
紀宵能聽出,他師父的聲音裡帶著喜悅。
清源清冷的聲音從裡麵傳出:“怎地又來了。”
“什麼又,”
駱修雅大步走進去,
“我們可是幾百年沒見了。”
紀宵正想跟著走進去,突然聽到裡麵傳來一聲貓叫。
他身體一僵,收回腳步:“師父,我想去之前那個桃林看看。”
已經走到門邊的駱修雅頭也不回道:“去吧。”
……
清源抱著一隻貓坐在椅子上,手上一下一下地輕撓著它的下巴。
它舒服得直哼哼。
駱修雅剛走進來就看到這一幕,眼睛微眯:“怎麼還養了一隻小妖。”
清源收回手:“它自己跑到桃源澗來的。”
駱修雅唇角微勾,上前雙手撐在桌子上,低頭望他:“你該不會是對我心有所念,特意養了一隻貓來睹物思我吧?”
清源抬眼對上他,一頓:“你情劫將至。”
如果是彆人說這話,駱修雅隻會當對方在開玩笑。
但說這話的是清源。
他麵上收起了笑意:“何時?”
清源把小貓放下,站起身:
“沒人像你一般,如此歲數,還未曆過情劫,我早就勸你,主動一些,沾上□□,偏你不是修煉,就是睡覺……”
“你的貓不愛睡?”
清源輕輕瞥了他一眼:“你彆打岔,人家都是飛升前曆情劫,你不曆情劫直接到了仙界,當真以為是好事?”
駱修雅眼角眉梢皆是笑意:“好事如何?不好又如何?它要來便來,我還怕了不成?”
清源:“我算不透。
”
駱修雅:“嗯?”
“我看出你情劫將至,卻算不透你的情劫在哪兒,也不知吉凶,”
清源清冷的聲音帶起了一絲擔憂,
“我隻怕你從不沾情,一遇便要萬劫不複。”
“怕什麼?”駱修雅漫不經心道,“大不了多個仙侶。”
“你不明白。”
“真是情劫?”
“嗯?”
駱修雅雙眸微眯:“你怎知,是情劫,不是情緣?”
清源一頓,又開始掐算,道,
“我剛才看到你,便隻看出了你會情動,細算也算不出來,但想來是劫非緣。”
“為何?”
“我總覺得,你合該有一劫。”
“……”
駱修雅擺擺手:“不管是劫是緣,到來那日便會知曉。我來找你是有事請求。”
清源轉頭:“何事?”
“我要閉關,我那小徒弟生性懶散,不願修煉,我想讓你代我照看一番。”
“你要把他留在桃源澗?”
“不,我想請你到雅城坐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