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恪搖搖頭:
“回去也是擔心你這邊是不是還有什麼問題,還不如在這邊,本來宋叔叔不給我打電話,我今天也會過來守著的。”
“你昨天已經守了一夜了。”江與彆說:“聽話,我真沒事了。”
肖恪看著江與彆,神色有點意外,大概沒想到他會知道自己昨天守了他一夜的事情,不過知道就知道了,沒什麼。
他沒聽江與彆的話,而是從座位上起了身,徑自走到沙發上躺下,用姿態表明了一切:
“我是不會回去的,我先睡會兒,有事叫我。”
說到最後聲音已經越來越弱了,幾乎話音落下的時候,肖恪就打起了微微的鼾聲,江與彆看了他幾秒,沒再說話。
通過毛毛的話,他知道肖恪已經有近40個小時沒睡了。
江與彆下了床,拿起床角的薄毯走過去輕輕的蓋在了肖恪的身上,很輕很輕的動作,至少江與彆覺得這樣的力道即便是放在自己身上也是不會有任何感覺的,但肖恪卻猛的睜開了眼睛。
看到江與彆在自己麵前的時候幾乎是下意識的從沙發上坐了起來,緊張的看著江與彆,上上下下的打量他:
“哥,你怎麼了?是不是吃了東西胃又不舒服了?”
江與彆的心突然就被刺了一下,這個世界上關心他的人不少,昨天宋毅用自己微博賬號報平安的那條微博下麵,現在已經有近百萬條的評論了,他的微信裡也塞滿了各種關切的消息。
但大概沒有一種關心,會像肖恪這樣,即便睡著了,也會留一絲清明,一根神經給自己。
“沒事。”江與彆輕聲安撫他:“我隻是怕你著涼,給你蓋條毯子。”
肖恪看到了自己身上的毯子,緩緩鬆了一口氣,疲憊的捏了捏眉心,江與彆看他鬢角處都有一層細微的汗珠,大概是真的被嚇到了。
昨天他看到自己昏迷不醒的模樣,大概也是這樣吧,或許比現在還要擔心和緊張。
“我沒事了。”肖恪說:“哥,你去休息吧,彆熬夜,就算白天睡多了,也閉上眼躺著,對你身體和恢複都不好。”
江與彆沒動,肖恪疑惑的看過來。
“我也沒事了。”江與彆笑著說:“你不用再擔心了,之後我一定謹遵醫囑,好好吃飯,不喝酒,忌辛辣。”
這一次是肖恪沒動,看著江與彆,眼睛眨也不眨。
江與彆不想再打擾肖恪的休息,於是拍拍他的肩膀轉身朝床邊的位置走,卻不想肖恪在這個時候開口道:
“哥,你出院之後,我能去你家裡住幾天嗎?”
江與彆回頭看他。
“我不放心你,你幾個月沒在家裡住,鐘點工什麼的都要重新找,你又不肯吃外麵的飯菜,就算勉強肯吃,也未必健康營養,我去家裡照顧你幾天,等你找到合適的鐘點工我就搬出來,行嗎?”
江與彆剛想說什麼,肖恪就打斷了他的話:
“你的胃不能再折騰了,這次胃出血隻是少量,但如果不好好調養,下次說不定就要動手術了,哥,你昨天真的嚇到我了。”
即便毛毛和宋毅沒有告訴自己昨天肖恪是什麼樣的神態,江與彆此時也能從肖恪的這種狀態裡判斷出來,他是真的被嚇到了。
江與彆應該拒絕的,在他搞明白肖恪對自己到底是什麼樣的心思之前,不該給他任何靠近自己的機會。
但肖恪看著自己的眼神讓他不忍心,他甚至能夠想到如果自己不答應,肖恪也會每天抽時間去家裡看一趟,還是會幫自己做飯,然後再回去,既然如此的話,他又何必拒絕呢?
“上班不累麼?”
肖恪搖搖頭:“有地鐵的,隻要半個小時。”
江與彆微微笑了下:
“那就辛苦你了。”
肖恪像是鬆了一口氣,緩緩笑了。
——
江與彆的身份不適合在醫院多待,即便醫院再有明文規定,但還是有不少護士來尋求合影。
江與彆對待粉絲一向很好說話,所以病房基本上就沒安靜過,肖恪一開始不知道,知道後就決定讓他出院了,反正排除了二次出血的可能,之後也隻是調養。
在家裡反而要比醫院省心的多。
江與彆和宋毅都同意,尤其是宋毅聽說肖恪也要跟著江與彆回去住,更是放心的不得了,說這下好了,我也不用給你找鐘點工了,更不用找營養師了,沒人比肖恪更體貼,更懂得照顧人了。
江與彆瞪一眼宋毅:
“肖恪現在已經開始實習了,兼什麼職?”
“哦。”宋毅反應過來了,遺憾的開口:“對,看來還得找。”
肖恪看一眼兩人,淡淡說:“不急,我也不是很忙。”
出院的這天是個周六,肖恪不用去學校,但卻需要值班,不過他跟同事換了晚上的班,所以白天沒什麼事情,跑上跑下的辦好了出院手續,帶著江與彆回了家。
因為肖恪在,宋毅壓根沒出現,隻打了個電話過來,江與彆根本懶得接。
最後還是肖恪接的,讓宋毅不用擔心,說:“我會照顧好我哥的。”
那一刻江與彆就在想,如果肖恪隻是把自己當成哥哥該多好,那麼他也可以永遠把肖恪當做弟弟。
分彆了兩年又2個月,兜兜轉轉不僅重逢了,甚至比之前還要更進一步,畢竟現在他們要住在一起了,江與彆怎麼都沒想到會是這麼個發展,站在門口等肖恪開門的時候都有一種他們並沒有分開太久的錯覺。
幾個月沒回來,江與彆原本以為家裡會到處都是灰塵的,但進了屋才發現,整個房間都光潔如新,窗明幾淨,他幾乎是立刻就明白了一切,扭頭看肖恪:
“什麼時候來的?”
“昨天下班。”肖恪一邊說一邊從玄關的鞋櫃裡幫江與彆取了拖鞋出來。
江與彆微微蹙眉,並不讚同他這樣的做法:“你真不用這麼辛苦的。”
“我不辛苦。”肖恪說:“做這些我挺開心的。”
江與彆看了肖恪一眼,但肖恪沒看他,換了鞋就往廚房去了,順便囑咐他:
“你去洗個澡吧,我去做點東西吃。”
江與彆不由笑了,兩年前遇事會問自己來拿主意的小朋友長大了,也會不動聲色的照顧人了。
洗澡之前江與彆接到了林周的電話,訝異的問:
“你出院了?”
江與彆歎息一聲:“你出關了?終於想起我來了。”
“我今天剛看到微博說你住院了,現在在醫院呢,但護士告訴我你出院了?”
“嗯,剛到家。”
“那我去你家。”林周說完這一句才想起江與彆似乎並不喜歡彆人去他家裡,又問了句:“能去吧?要是不方便就算了,等什麼時候你身體好點了咱們再出來聚。”
江與彆看一眼家裡四周:
“沒什麼不方便的,來吧。”
“行,那你發我地址,我還不知道你住哪裡。”
江與彆:“……”
他有點懷疑這到底是不是自己朋友。
江與彆衝了個澡便去廚房找肖恪了,剛要告訴他林周可能會過來,大概率也會在這裡吃飯,但話都還沒說出口,肖恪看著自己就蹙了眉,江與彆疑惑出聲:
“怎麼了?”
“怎麼不吹頭發?”肖恪問。
“在家裡,又不出門……”
江與彆的話還沒說完,肖恪就放下手中的食材走出了廚房,江與彆無奈笑了下跟著他走過去。
客衛的洗手間裡,肖恪從櫃子裡拿出吹風機,看一眼站在門外的江與彆:
“過來。”
肖恪難得的強硬讓江與彆有些錯愕,瞬間便笑了:“……我自己來吧。”
“我怕你吹不乾。”
肖恪其實早就發現了,江與彆不是很愛吹頭發,不過之前不吹就不吹了,身體也不是這麼糟,但現在剛出院,肖恪不可能允許他馬馬虎虎。
“我保證這次會吹乾。”江與彆說。
肖恪舉著吹風機沒動,江與彆從他的眼睛裡看到了堅持,於是微微歎息一聲妥協了,邁步走過去,站在了肖恪身前。
肖恪打開了吹風機,手指在頭發裡穿梭,江與彆有點不習慣,雖然他不是第一次被這麼對待,去做造型的時候,去理發店的時候,造型師都會幫自己吹頭發。
但可能是環境不同,江與彆總覺得現在的自己和肖恪,有點曖昧。
江與彆閉上眼不去看鏡中的兩人,開口道:
“等下你師父會來。”
“嗯?”肖恪疑惑出聲。
吹風機的聲音有點大,江與彆不確定自己的聲音肖恪聽沒聽到,於是側過頭去想要再說一遍,卻不想肖恪確實沒聽到江與彆說什麼,也側過頭來想要聽的更清楚一些。
兩人不約而同的靠近,有些事發生的也會自然而然,不過這一次倒是沒親上,江與彆及時發現往後撤了一下,但他們之間的距離也隻有一厘米左右。
肖恪的視線開始有點沉,江與彆不動聲色的往後退了一步,從肖恪的手中拿過吹風機:
“還是我來吧。”
肖恪沒堅持,關了開關,給了他:“你剛才跟我說什麼?”
“林周等下會過來,可能要在這裡吃飯。”
肖恪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江與彆便重新打開了吹風機開始吹頭發,他以為肖恪會離開,但是肖恪沒有,隻是站在身後看著他。
江與彆覺得自己在一定程度上算是一個厚臉皮的人,但是此時對於肖恪的目光還是有些不自在,他關了吹風機看著肖恪:
“不去做飯嗎?”
肖恪和江與彆鏡中的視線撞到一起,目光認真也堅定:
“哥,等你身體好點了,我想和你說件事,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作者有話要說:同居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