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攤牌(1 / 2)

沒錯,他幻想了那麼多年,期待了那麼久的二人世界,就因為這麼個意外多出來的人,全都沒了。

可以想象現在每當宋駿馳看到寢室裡那個原本不該出現的人,心情是有多糟糕,原本這是多好的機會啊,兩個人獨處一個寢室,寢室裡又有單獨的衛生間,他每天衝完澡出來,都可以直接鬆鬆垮垮的圍一塊浴巾,對逸辰展露他精心鍛煉出來的八塊腹肌,但是現在寢室裡多了個蘇遠航……他還要點臉。

因為諸多早就想好的計劃被一個突然冒出來的蘇遠航破壞掉了,簡直讓宋駿馳從小到大對蘇遠航積攢的不滿到了最頂點,如果說他以前是看蘇遠航哪哪不順眼,現在簡直到了爆發的邊緣,他感覺他現在還能夠在逸辰麵前維持對待蘇遠航的平常態度,已經用了此生最大的演技與忍耐了。

當然,自詡忍功與演技了得的宋駿馳絕對不會知道,真正的忍功了得,是讓連被忍耐的人都不知道,原來他在討厭他。

……

經過開學一段時間,三人都已經適應了大學校園的生活,雖然三人因為各自的原因,都沒有參加什麼社團,但是白逸辰卻因為太過優異的入學成績,以及過度可靠的表現,總是被輔導員委以重任,反而成了最忙的一個,總是時不時的就不在寢室。

白逸辰一離開,房間裡一下子便隻剩下了兩個相看兩厭的人,最終宋駿馳為了打發白逸辰不在的時間,在一眾社團裡選擇了兩個感興趣的打發時間,每當白逸辰離開後,他也必然會去往自己參加的社團,總之不管去哪,都比和某個黏人精待在一間房裡有意思。

而這一天,又遇到了類似的情況,白逸辰原本正在午睡,但是後來接了個電話,就離開了。在白逸辰離開之後,原本躺在床上看一本原文書的宋駿馳一下子對手中的書失去了興趣,他利落的爬下床,換了一身輕便的運動裝後,便走出門了。

蘇遠航對於宋駿馳的行動早已經預料到,說是熟視無睹也不為過,他等到宋駿馳走了之後幾分鐘,才摘下耳機,視線在寢室內環繞一圈後,突然定在了對麵的床上。

對麵的床上是純白的真絲被子,不過此時那床鋪微微的有些淩亂,與平日裡的規整完全不同,床鋪的主人顯然走的匆忙,並沒有按照自己平日裡的習慣去整理。

蘇遠航定定的看著那空空的床鋪足有兩分鐘,不知是想到了什麼,白嫩的耳墜染上了些許薄紅,就連那烏溜溜的眼睛也變得更加閃亮了。

他扭頭看了看寢室緊閉的房門,又看了看對麵的床鋪,深吸口氣,仿佛下定了決心一般,輕盈的爬下床去,往前走了幾步,再度輕盈的攀爬上去,下一刻,他便跪坐在了那張潔白的床上。

我隻是幫辰哥哥整理一下被子。

蘇遠航心裡這麼對自己說的,但是他的眼睛,卻隨著手指觸碰到柔軟的被子後越發閃亮,當將被子捏在手中時,仿佛還能感覺到辰哥哥的體溫與氣息。

終於,他裝模作樣的整理了兩下後,再也沒忍住,將被子抱起來,把臉埋進去深深的吸了口氣……

滿滿的,都是屬於辰哥哥的氣息……

想著辰哥哥每天晚上都躺在這裡,而這些被子就包裹在辰哥哥身上,蘇遠航便將手中的被子抱的更緊了一點,就在他沉浸在這種隱秘的,隻有自己一個人知道的愉快中時,“啪嗒”一聲,寢室門被推了開來。

宋駿馳皺著眉頭推開門,但是走進寢室沒兩步後,突然感覺有些不對,他抬起頭後,就見到逸辰的床上,坐著一個不該存在的身影。

宋駿馳瞪大了眼睛,看著床上與他對視的人,頓了兩秒,不客氣的質問道:“你在那裡乾什麼?”

蘇遠航眨眨眼,動作自然的放下了自己手中的被子,對著宋駿馳展顏一笑道:“我想幫辰哥哥疊一下被子。”

是……這樣嗎?宋駿馳有些狐疑的看了蘇遠航一眼,不過蘇遠航臉上那十年如一日讓人厭煩的笑容,實在是很難讓人看出什麼來,加上這家夥慣會討好逸辰的性格,會做出這種事情來也不奇怪。

宋駿馳這次回來是因為自己有東西忘帶,在他找到自己要找的東西時,蘇遠航已經一絲不苟的將被子疊好,然後又慢騰騰的爬了下來,一切看起來再正常不過,宋駿馳最後看了一眼蘇遠航,心中帶著一絲自己也尚且不明了的怪異離開了。

……

那一絲宋駿馳自己也沒有琢磨明白的怪異雖然很淡,但是卻非常奇異的,一直也沒有被他淡忘,反而絲絲縷縷的,總是時不時的又冒出頭來,攪和的宋駿馳心頭煩亂不已。

但是宋駿馳始終也沒有往其他地方想,一切的轉折點在一天三人一起回寢室時,路上遇到一個男生堵住蘇遠航表白。

那是一個戴著眼鏡,長的也不怎麼好看的男生,但是他卻堵住蘇遠航,滿臉通紅的大聲說出了自己的愛意。如果是以前,宋駿馳看到這個場景,心裡少不了要幸災樂禍一把,權當看蘇遠航的笑話。

但是這一天,這一個情景,卻仿佛撥動了一根弦般,突然觸動了宋駿馳腦海中一根敏感的神經。

以前因為自己美好的二人世界被破壞了,宋駿馳雖然也總能隔三差五的就能看到一些男性堵住蘇遠航表白,但他都是以看笑話的目光,心中更多的是因為蘇遠航的爛桃花和倒黴而高興不已,從來沒有往其他方麵想,更甚者,他有些瞧不起蘇遠航過於沒有男子氣概的長相了,所以才會被那麼多宅男盯上。

但是在這一刻,他突然意識到了一個一直以來被自己所忽略的問題,那就是蘇遠航對於那些湊上來告白的男生,雖然都是非常直接的拒絕,但好像從來沒有表現過憤怒羞惱的情緒。

這說明了什麼?

這說明蘇遠航他,不排斥男人!

這個幾乎從來沒有出現在他腦海中的認知,第一次浮現在了宋駿馳心頭,幾乎讓他悚然一驚。

可能是燈下黑的原理,從小一起長大,加上在他印象中,蘇遠航很多年裡一直是個矮個子小豆丁的模樣,所以他這些年雖然心中不停的咒罵蘇遠航這個粘人精麻煩鬼,卻也從來沒有過彆的想法,更彆說把他視為威脅。蘇遠航在他心裡,更多的是一個接近於無性的存在。

但是在這一刻,他突然意識到,蘇遠航他,不排斥男人,甚至有很大的可能,喜歡男人!畢竟不是每個男人都能對來自同性的告白表現平靜的。

在腦海中得出這個結論的時候,宋駿馳整個人都幾乎凝固了,他幾乎在同一時刻,腦海中就浮現出那天推開寢室門看到的一幕,那讓他感覺怪異,又一直無比介意的一幕。

蘇遠航坐在逸辰的床上,摟抱著逸辰的被子無比滿足的微笑著。

宋駿馳隻感覺自己被定在那裡,連指尖都充斥著讓人僵硬的寒意。

如果這個猜測是真的,他這些年都做了什麼?他居然愚蠢到,讓一個不排斥男人,甚至可能喜歡男人的人,一直那麼親密的接觸逸辰?

這個認知,對於宋駿馳的打擊幾乎是致命性的,這讓他在這天回來後,就表現的有點魂不守舍,讓白逸辰一直擔心他是不是病了。

蘇遠航倒是沒有那麼關心他,隻不過他看著宋駿馳太過明顯的異樣,有點若有所思的模樣。

不過宋駿馳到底是宋駿馳,在精神恍惚了兩天之後,就打起精神來,他開始花大量的時間暗地裡觀察蘇遠航,尤其是蘇遠航和白逸辰在一起的時候。

畢竟之前的猜測隻是他的猜測,一切要以證據說話。於是漸漸的,466寢室的氣氛顯得有些怪,宋駿馳發誓過去十年間,他放在蘇遠航身上的視線都沒有這幾天的多。

蘇遠航好似沒有察覺到那緊迫盯人的視線般,依然是一有機會就粘著白逸辰,如之前十年一般。

而宋駿馳臉上的神情則隨著他的觀察,一日陰沉似一日,忍不住開口擠兌蘇遠航的次數也變得更多,大多時候是在蘇遠航粘著白逸辰,有肢體接觸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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