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江哲對於自己母親的話充耳不聞,任由一旁的傭人接過他手上的餐盤,自己則坐到餐桌前動作優雅卻速度不慢的吃了起來。
劉玲也隻是習慣性的挑幾句刺,見到自己兒子吃的挺快的樣子,馬上就心疼起來,她連忙給徐江哲夾了點菜,關心的問道:“餓了嗎,在學校裡累不累啊,累了就多注意休息,不要太拚。”
劉玲的話語裡滿是慈愛關心,事實上這些年裡,她的這個兒子,也確實是她最大的驕傲。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的兒子仿佛經過了某種蛻變般,變得遠超於同齡人的成熟。原本就帥氣的臉長開後,戴上了一副金絲邊眼鏡,給整個人添了一份文質彬彬以及銳氣。
同時她的兒子在學業上的表現也越發優秀,在那私立精英學校也是學霸的水平,平日裡看待事物的眼光冷靜又理智,真是讓他們長足了麵子。
要說她這個兒子真是什麼都好,當然如果能對那個小殘廢少上一點心,那就更好了。不過這些年隨著徐江哲的年齡越來越大,表現的也越來越有主見,他們漸漸的也不敢太做他的主了,劉玲也隻能沒事多念叨兩句。
而徐江哲一邊吃著飯,一邊聽著自己母親的念叨,當然那些念叨裡的話,除了叮囑他多注意身體,剩下的就是說白逸辰不好的話了。
徐江哲聽著那些話,捏著筷子的手不易察覺的緊了緊,最後又強行放鬆下來,隻不過又加快了幾分吃飯的速度。
有些事情當年的他不懂,但是現在的他早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什麼也不知道的孩子了。
他也早已經不會單純的以為,父母當年收養子謙,真的是因為念著和白叔叔的情誼,想要好好照顧子謙。其實父母這些年間的種種行為,早已經再清楚不過的告訴了他,他們最終的目的,也隻是想謀奪子謙繼承的遺產而已。
想到這裡,徐江哲推了推眼睛,微斂的眸光越發的冷冽。
其實對於父母的行為,他的心底是有些不齒的,同時也對孤苦無依的子謙,心底越加憐惜。
但是明明知道了一切的他,卻是無法做到將子謙應得的一切還給他。
他倒不是貪得子謙繼承的遺產,隻是他清楚的知道,子謙這些年之所以乖乖的待在這個家裡,待在他身邊,全是因為他的父親捏著子謙的監護權,捏著子謙繼承的遺產。
如果他把一切都還給子謙的話,有了自由,又有了財產的子謙,絕對不會再留在這裡,而是會飛到他再也夠不到的地方。
一想到子謙再也不能如現在這般留在他身邊,他就心痛如絞,完全無法接受。
所以,他也成了一個共犯,一個明知道自己的父母犯下了何種罪行,但卻同流合汙的共犯。
同樣的,雖然他明知道他父母這樣謀奪子謙的財產,卻對子謙一點也不好,還不停的給子謙身上潑汙水的行為是多麼的無恥。他應該站出來,大聲的質問父母,並且把父母對子謙的辱罵,施加在子謙身上所有不公的言語都給反駁回去。
但是父母的這種行為,卻又將子謙給推到了一個對立麵,推到了一個沒有任何人會伸出援手的地方。
是的,在這個家裡,因為父母的態度,因為他們的那些言辭,沒有任何一個人會給予子謙一絲善意。
而在這種情況下,在這個地方,他就是子謙唯一的依靠,子謙也隻能選擇依靠他。
唯獨隻屬於他一個人的子謙。
這種感覺,讓他無法遏製的深深沉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