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第八十章(1 / 2)

馮瞿回到容城之後, 忙過幾日,處理了緊急的積壓公文, 柳音書打電話到少帥府:“阿瞿哥哥, 咱們許久沒見麵了, 我很想你,今天能一起吃晚飯嗎?”

她撒嬌的聲音裡暗含著被冷落的幽怨, 其實正如捐款晚宴上她氣的尹真珠跳腳,恨不得掐死她,尹真珠的話也成了深深紮進她心裡的刺。

隻不過馮瞿未婚妻的身份就是件盔甲,尚能幫她抵擋幾分尹真珠的惡意。

小時候她就總喜歡跟在馮瞿身後奔跑, 可惜後來尹真珠陪在馮瞿身邊,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回國之後, 柳厚樸提起大帥有意想要兩家結親,那時候柳音書差點高興瘋了——天下掉餡餅的好事兒!

可惜訂婚之後,馮瞿待她淡淡的, 既沒有甜言蜜語, 也沒有柔情蜜意,待她依舊是客客氣氣的。

她禁不住在心裡對比, 對比馮瞿待她的態度跟對待尹真珠的態度有何不同, 還聽家裡的傭人提起尹真珠回國的前前後後, 報章雜誌如何大肆報道少帥陪伴尹小姐出席各種場合。

柳音書與馮瞿共同出席的, 大約也隻有訂婚典禮。

認清了這件事實, 讓柳音書嫉妒不已。

馮瞿接到電話, 約好了晚上去西餐廳見麵:“我正好……也有些話要跟你講。”

他的聲音少見的停頓了一下, 少了平日的果決,讓柳音書心裡不免咯噔一下,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馮瞿一向準時,到了約定的時間,家裡的司機送柳音書去了西餐廳。

西餐廳比起中餐廳,總有一種出奇的疏離感,大約是用餐的客人都比較安靜,小聲交談,不似中餐廳呼朋引伴那麼熱鬨,那麼有煙火氣。

柳音書遠遠看到馮瞿安靜的坐在位子上,沉肅冷漠。身上還穿著軍裝,軍帽就放在桌上,心裡便不由砰砰跳起來。

——這樣有權勢又俊美的男人,是她的未婚夫。

她每次見到馮瞿,便覺得心裡有團火在跳躍,燒的她口乾舌燥。

“阿瞿哥哥——”柳音書走過去,直接坐在了他身邊,還把腦袋輕輕靠在他胳膊上。

馮瞿不著痕跡的往旁邊挪了一下:“音書,你坐到對麵去。”

柳音書是個嬌俏的女孩子,嘟起嘴也是個可愛的女孩子。

“不要!人家許久沒見到阿瞿哥哥了,你老說很忙,很忙。我已經很乖的在等你忙完,陪我的時候就不能讓我靠你更近一點嗎?”

女孩子撒嬌的樣子讓他不由自主就想到了另外一個人,她曾經也對著他撒嬌,跟隻乖順的小貓一樣。

馮瞿覺得,自從顧茗對他撒過嬌,轉頭就毫不拖泥帶水的跑了之後,他對女孩子的撒嬌都快有心理陰影了,總要忍不住懷疑她一邊對你撒著嬌,一邊心裡還藏著彆的事情。

章啟越那種為了女人而瘋狂的感情,太過不可思議,馮瞿完全不能理解。

一個人怎麼可能對另外一個毫無血緣的人願意獻出自己的生命呢?

馮瞿板起臉,一點都不溫柔,幾乎是用在部隊裡命令士兵的冷冰冰的口吻說:“音書,你坐到對麵去,不然我沒法吃飯。”

柳音書隻能不情不願的坐到了他的對麵,一雙大眼睛卻粘在他臉上,如蜘蛛般吐出一根黏糊的絲,恨不得把他整個人都纏起來。

“阿瞿哥哥,我許久未見到你了,你好像瘦了一點,是不是外麵很辛苦?不如最近你多在容城住幾日,我給你補補?”

馮瞿裝了一腦子矛盾情緒:“不用,我身體挺好的。”

一頓飯兩個人吃出了“相敬如冰”的感覺,馮瞿全程都不說話,隻是認真切牛排,認真填飽肚子。

好幾次,柳音書偷偷觀察他,發現他專注於吃飯,那麼漂亮的她就坐在他的麵前,可是他絲毫不曾分神,沉迷於吃飯,連個眼角都沒舍得留給她。

柳音書心裡委屈極了。

桌上的刀叉碟子全都撤了下去,現在阻礙兩個人交流的障礙物沒有了。

柳音書揚起笑臉,正準備好好說幾句甜言蜜語,以表達許久未見的思念之意,沒想到馮瞿開口了。

他說:“音書,我們自小認識,有件事情我想問你,你覺得……我跟你的婚姻合理嗎?”

柳音書當然覺得無比合理——門當戶對青梅竹馬,哪裡不合理了?

不過她不能直白的給他答案,而是委婉的問:“阿瞿哥哥,是有人說什麼了嗎?”暗暗在心裡計算馮瞿的時間,懷疑他回來之後先去見了尹真珠。

她心裡恨的要死,麵上卻不能顯露半分,嬌嗔一笑:“阿瞿哥哥在說什麼呀?我跟你的婚事是馮伯伯跟我父親訂的,有什麼問題嗎?”

馮瞿問的顯然不是同一回事,他說:“音書,我的意思是我們的婚事除了是父輩的原因之外,你就沒有自己的意願嗎?比如你不想嫁給我,或者迫於家裡的壓力不得不嫁我這種意願”

柳音書一臉的天真無知:“阿瞿哥哥,我父親的意願就是我的意願,他肯定不會害我的,再說嫁給阿瞿哥哥,我是心甘情願的。”

馮瞿麵上顯出失望之色,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什麼樣的答案:“音書,你我的婚事,不如你再多考慮考慮?”

柳音書立刻便想到了尹真珠——肯定是她在搗鬼!

可惡的女人,一定是她蠱惑了阿瞿哥哥!

她心裡恨死了尹真珠,麵上卻露出疑惑不解的表情:“阿瞿哥哥,我都跟你訂婚了,還考慮什麼呀?”

馮瞿覺得煩躁,他現在才覺得比起柳音書這種繞彎子式的談話方式,他似乎更喜歡顧茗乾脆利落的對待他,不愛也說的斬釘截鐵,拒絕他的聘用也清清楚楚告訴他,甚至……絕情的連朋友也不願意做,都在電話裡講明白。

他再逼問一句:“婚姻是一輩子的大事情,你確定要跟我結婚?即使你明白,正像這幾年他們追求的自由戀愛一樣,我對你也隻有兄妹之情。”

柳音書哭起來:“阿瞿哥哥,你是不是對我哪裡不滿意?還是聽到彆人說了什麼不好的話,所以才來找我的?”

訂婚的時候都好好的,現在卻莫名其妙露出退婚的意思,不是尹真珠還有誰?!

柳音書哭的越發厲害了:“阿瞿哥哥,這些話你去跟大帥說,或者我父親說,我……我都是聽他們的!”她拿起手包哭著跑了。

外麵,柳家的汽車就停在馬路邊上。

柳音書上車之後,司機發動汽車,她在飛馳的汽車裡擦乾了眼淚,發誓要給尹真珠一點顏色瞧瞧。

馮瞿坐在西餐廳,心裡煩亂之極,今天的談話雞同鴨講,都沒談出什麼結果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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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馮瞿的煩惱,顧茗的生活可是滋潤多了。

《異鄉人》連載過半,已經有學校找上門,想要用這本書排話劇。

管美筠跟著她玩了好幾日,吃喝玩樂都嘗過之後,見她忙於寫稿,煞是羨慕:“阿茗,我也要找一份事做,自己養活自己,做個新女性,免得讓我父親看輕!”

父女倆大吵的時候,管平伯就提起過此事,認為沒有自己撫養,管美筠早就餓死街頭了,哪有力氣跟他叫板?!

這本是父女之間的氣話,沒想到被管美筠記在了心裡,恨不得做出成績來給他看看。

經濟管製是這世上最惱人的管製,受人一飯,聽人使喚,雖然親生父女未必要做仆傭之事,可吃著管平伯的飯還不肯聽他的安排,再被他嘲諷,管美筠對□□的父親簡直是惱透了。

她昨晚半夜抱著厚厚一拗報紙,在各家報紙刊登的招工啟事上麵畫圈,找出適合她做的事情,今日拿著報紙挨家去應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