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第一百零一章(2 / 2)

馮瞿:“你那小白臉情郎是做什麼的?”

顧茗驚異:“要做飛機場?”她不由失笑:“少帥連飛機都沒有,就已經準備修飛機廠了?”

馮瞿走過來,站在她身邊,居高臨下揉了一把她的腦袋:“小丫頭,等我的兵工廠開始盈利,將來彆說子彈槍炮,就是飛機我也要造出來!”

明明是誌得意滿的男人,居然說了句十分煞風景的話:“你那小白臉是個開飛機的,我可是要造飛機出來。”

顧茗失笑:“你乾嘛要跟他比啊?”

馮瞿似乎在她這裡受到了極大的委屈:“因為你的眼神告訴我,在你的眼裡那小子比我優秀!”顧茗張口要說,被他捂住了嘴巴,悻悻道:“算了算了,你肯定又要說情人眼裡出西施了,我不想聽這句話!”

男人的手心裡有繭子,有常年在軍中的粗礪感,顧茗扒拉下來他的大手,奉送了個白眼給他:“話都讓少帥說完了,我還說什麼啊。”

男人幽幽說:“你以前……從來不會對我翻白眼。”

顧茗實話實話:“那會兒吃你的飯,隻能忍著。”

她先自笑了,引的馮瞿也笑起來:“你是不是很久以前就想這麼做了?”隨意的拒絕他,想翻白眼就翻白眼,根本不必考慮後果。

顧茗:“少帥答應送我回城,我就告訴你。”

馮瞿這次不再為難她了,而且他發現比起小丫頭的陰奉陽違,他更喜歡這樣輕鬆的相處氛圍——至少她的真實想法都寫在臉上。

“放心吧,我還不至於那麼小心眼。”

果然回去的路上,馮瞿沒有再嚇唬她,在她指定的地方把人放下來,搖下車窗囑咐一句:“記得明天來軍政府做事啊。”

顧茗做個鬼臉,扭頭走了,假裝沒聽到這句話,身後馮瞿喊:“你不想那幫學生們早點放出來?”

她走的更快了。

周雅嵐之事鬨的很大,學生們義憤填墉,但很多家中長輩的看法卻與孩子們的想法截然相反。

有名女學生憤憤不平跟顧茗講:“顧先生,我母親還說蒼蠅不盯無縫的蛋,如果不是周雅嵐不檢點,也不可能招惹上那種事兒。”

不少學生都隨聲附和,還有名臉蛋圓圓的姑娘說:“我家中二姑也這麼說,她都快成老姑婆了,自己不嫁人,看誰都不順眼,真是討厭死了。我昨天跟她爭執起來,覺得周雅嵐可憐,明明她才是受害者,被我二姑姑氣哭了!”

這是一所男女混合學校,女孩子們對這個世界潛藏的規則懵懂無知,有著小鹿般清透的眼睛,還沒有被世俗的汙濁給染上陰霾,心裡有一片澄澈藍天,急於尋找願意傾聽並且肯定她們的成年人。

顧茗年輕隨和,並且有著良好的辨識能力,還有與家中長輩迥異的思想,聽過她的一堂課之後很快就贏利了學生們的信任。

她安撫了這幫焦躁的小姑娘們,第二天《玉城日報》的主編熊誌興就收到了一篇容城公子的檄文:受害者有罪論。

近日淹留玉城,耳聞一出人間慘劇,一位聰慧努力的年輕女孩子因不堪權貴□□而上吊自殺,用自己的生命向這個殘酷的世界抗議。

近千名學生湧上街頭,為早逝的同窗而鳴不平;筆者有幸目睹軍政府審訊嫌犯現場,犯罪嫌疑人反咬一口,向受害者身上潑臟水,自以為見識到了人間極惡。然而近來耳邊聽到各種論調,才知最窮凶極惡的卻是輿論。

嫌犯能做出此令人發指之惡行,無論他如何狡辯推諉,相信軍政府自會用律法裁決,還給受害者一個公道,以告慰年輕早逝的靈魂。

然而輿論卻無法製裁。

那些站著說話不腰疼的,拿一條年輕生命當做飯後談資的人們之中,不乏有人說:“她能遇上這種事兒,肯定是自己不檢點之故……”抑或“誰讓她長的太漂亮,遇上這種事情一點都不奇怪。”再或者還有傳言對受害者的人品質疑,連她平日靠自己努力而來的優秀成績都被懷疑有某種不正當的關係才有高分……等等。

近年來我已經見識過太多這種窮凶極惡的言論了,它從根子上毀壞了年輕人對世界的認知,讓他們麵對濁浪濤天的現實手足無措,不知道該聽取哪一方的意見。

這種受害者有罪論太過普遍,普遍到在察覺它的荒謬之前,就已經被它左右,洗腦,法庭尚未給施害者定罪,輿論已經給受害者定罪了,牢牢把受害者釘死在恥辱柱上,讓她們帶著“恥辱”的烙印疑惑的自省——是不是自己真的有罪?

筆者胸有塊壘不吐不快,想要告誡年輕的朋友們,遠離主張受害者有罪論的人,他們都有一顆卑怯自私的心,總是認為彆人所遭受的不幸,一定是因為他們做了錯事。

還有一種事不關已的幸災樂禍。

那種缺乏正義感的、麻木的、不人道的想法還能夠安慰到他們:隻要不犯同樣的錯誤,同樣的不幸便不會降臨到自己身上。

多麼可笑!

今天一塊石頭砸下來,砸中了無辜的熊小姐,他們做旁觀者,蘸著人血饅頭談天說笑,做輿論的推手,將無辜的熊小姐評斷為有罪,更多的砸下來之後呢?

倘若有一天,石頭砸在自己親人骨血的身上,是不是也可以含笑以對,用麻木不仁的口吻責備:“都是你的錯!如果不是你……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

……

懇請年輕的朋友們警惕受害者有罪論,永遠不要忽略事情的主因與重點,在一件惡性刑事案之中剝落被輿論所左右的虛妄的外衣,懲治真凶,告慰亡者,給亡者家屬一點關懷,不要讓他們在慘案發生之後雪上加霜,讓社會更多一點人性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