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第一百四十章(1 / 2)

顧茗今日似乎專為著敘舊, 並不曾提青幫之事,隻略略講幾句容城舊事。

謝餘知道她與管美筠同住,天色漸晚,還不見她人, 奇道:“你那位關係好的同學呢?不是與她同住嗎?”

顧茗大歎:“她如今可是大忙人, 忙的團團轉,恨不能變成老板身上的掛件,寸步不離, 我都好些日子沒見到她了。”

良宵永夜,房間裡隻有他們兩人, 謝餘心中不由蕩起漣漪,很想一訴衷腸, 顧茗卻興致勃勃的問:“阿餘,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青幫龍頭姓裴吧?你要娶的那位裴小姐可是他的女兒?”

謝餘心裡其實很排斥跟她談裴玉嫦, 正如他不喜歡馮瞿, 以及後來的富家公子章啟越,更遑論裴玉嫦,無論男女, 在他心裡這些人都是橫插在他們中間的多餘的人, 正如他在青幫這兩年間那些壓在他頭上的人,最終都被他一一蕩平, 才有今日的地位。

“她是裴龍頭的侄女, 從小養在他身邊的。我跟她……裴龍頭發了話, 這樁婚事我不能不應。”

裴玉嫦苦戀著他,再三向裴世恩提及他。

裴世恩很疼愛這個養在身邊的侄女,特意委派了幫中德高望重的前輩去提親,謝餘考慮一番答應了下來,心中卻是另有計較。

顧茗很是善解人意,似乎全然替他考慮:“如果不是你能乾,裴龍頭肯定也不會把侄女許配給你。”實則心裡暗暗冷笑:前世那些娶了富家女少奮鬥三十年的不少鳳凰男不都是這種說詞,得了便宜還賣乖。

謝餘沉默一瞬,似乎無論哪一種解釋,都沒辦法讓顧茗相信他對於裴玉嫦並無真心,隻是情勢所迫。

他固然暗中怨恨顧茗與富家少爺這一段情,也許正因為恨她,對她這個人反而更為刻骨,這種又愛又恨的複雜的感情常讓他的情緒處於不穩定的狀態。特彆是今夜兩人燈下對坐,再無旁的人與事,她離的這樣近,笑意盈盈看著他,他忽然有種衝動,一句話不由脫口而出:“其實……我與裴玉嫦能舉行訂婚宴,卻未必會結婚。”

顧茗吃驚的瞪大了她圓圓的眼睛:“阿餘你不喜歡裴玉嫦?訂婚難道是糊弄裴龍頭?”她很是擔心的模樣 :“阿餘,這可不好。裴龍頭財大勢大,你可千萬彆得罪他。如果不想訂婚趁早拒絕就好,可訂了婚不結婚,你怎麼脫身啊?”

——全然是為他著想的樣子。

謝餘的心軟的一塌糊塗,如果不是時機太早,恨不得和盤托出,但縱然如此也要給擔心著的她吃一顆定心丸:“你彆擔心,我能料理。”

顧茗心中胡思亂想:難道是謝餘捏住了裴世恩的把柄?可跟章家有關?

她不敢尋根究底的深問,就怕讓謝餘疑心,隻能關切的說:“我聽說幫派內部鬥爭激烈,你一定要小心。如果你娶了裴小姐,等於多了一道護身符,我也就不必那麼擔心你的安全了。”

謝餘心裡的屏障毫無防備被擊碎,原來她也在擔心著他的安危,頓時笑顏逐開:“以我的能力,哪裡需要被女人護著呢。”

他這句話倒好像觸動了顧茗的傷心事,她滿臉惆悵:“是啊,你根本不需要有女人護著,不經大事誰能知道男人的承受能力,有些男人連女人都不如。”意有所指。

謝餘心裡一動,試探著問:“你是不是發生什麼事兒了?那位章家少爺……我從報紙上看到章家接二連三的出事,你們倆……還好吧?”

顧茗心灰意冷,往沙發上一靠:“彆提了,章啟越就是個繡花枕頭,以前看著還挺好,可是他父親跟他大哥接二連三的出事,他在人前麵還能強撐著,人後卻懦弱的躲起來直哭,沒人的時候簡直連女人也不如。”她憤憤不滿:“阿餘你說,怎麼有男人能沒骨頭到這一步?跟你相比他簡直不算是個男人!”

謝餘心裡都快樂開了花,沒想到兩人竟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姓章的那小子也的確沒經過什麼風浪,那你們?”

“分開了啊,不分留著給他擦眼淚啊?”顧茗一臉自嘲:“就當我眼神不好吧。我原來還以為他大哥跟父親沒了,他能撐起章家,現在看來有點懸。”

謝餘萬萬沒料到顧茗與章啟越會是這樣的結局,簡直是意外之喜,他不由自主就拉住了顧茗的手安慰:“阿茗你彆生氣,不是還有我嘛。我不會讓彆人欺負你的,章家父子……”這可是機密之事,他及時住了口。

顧茗竟然沒有掙開他的手,任由他握著:“章家父子怎麼了?”見謝餘不說話了,她又道:“你還彆說,章泉父子都是一個德性,表麵上對我客氣,實則看不起我,總覺得我的家世還有過去配不上章啟越。”她似乎羞於啟齒:“我以前都不好意思告訴你,就怕你笑我眼光不好。我還以為章泉父子死了,往後就沒人能阻攔我跟章啟越了,沒想到……他自己反倒提不起來了。我要嫁肯定要嫁個頂天立地的男人,怎麼能找這樣的慫包軟蛋?”

這些話顯然在她心裡憋了很長一段時間,她說起來既難為情,又憤懣不平。

謝餘握緊了她的手,抑止不住的心疼:“阿茗,你彆生氣了。我要是早知道你這麼委屈,早就下手了。”他從旁邊挪了過來,坐到了顧茗身邊,伸手攬住了她。

顧茗不說話,心中驚濤駭浪:難道章伯父跟章大哥都是謝餘下的手?她怕自己驚駭太過,表情出賣了自己,隻低垂著頭任由他攬著。

她居然沒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