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第一百四十九章(1 / 2)

房門“砰”的一聲被人從外麵踢開, 馮瞿持*槍衝了進來,子*彈“咻”的擦著沙發靠背飛了過來, 他暴怒的聲音在房間裡回蕩:“住手!”

謝餘的動作停了下來, 似乎還有點搞不清狀況。

馮瞿竄過來一腳將沙發上的謝餘踹翻在地,緊跟在他身後的兩撥人也衝了進來, 各自準備護主,卻被兩人同時喝止:“滾出去!”

謝餘衣衫不整, 顧茗更是狼狽,幾乎被人扒光, 馮瞿已經顧不上去跟謝餘算帳,一把拉過沙發扶手上的細羊絨毯子將她整個人都裹了起來, 將瑟瑟發抖的小騙子攬在懷裡, 一疊聲安慰:“彆怕, 彆怕我在這裡。”

她的長發遮住了臉, 緊緊抓著馮瞿軍裝製服上的腰帶, 去年冬天到現在接二連三的受傷住院,再加上失戀的打擊,本來就瘦弱的可憐, 抱在懷裡跟以前那種沉甸甸壓手的感覺完全不同。

馮瞿心疼壞了,狠狠一腳踹在還坐在地上的謝餘肩頭。

謝餘被踹翻在地之後, 似乎沒有爬起來的念頭, 他雙手捂著額頭, 連自己也不太明白怎麼就發昏到了這一步, 再吃馮瞿一腳才略略有些清醒過來。

一個人的情緒一旦被憤怒主宰, 很容易做出失去理智的事情,而一旦所有的理智回籠,恐怕連直視自己的勇氣都沒有了。

謝餘現下就處於此種狀況,他搖搖晃晃站起來,不住喃喃:“對不起!對不起!我昏了頭了……”以前任是多麼想要娶她,都不及今天來的心灰意冷。

幫派之內競爭激烈,誰不想得裴龍頭青睞,他能步步高升,早將良知喂了狗,不知道做了多少昧良心之事。

巡視青幫煙*館賭*場的時候,他能眼也不眨的剁下那些賴帳的煙*鬼賭徒的爪子,溫熱的血濺在臉上也是麻木的;青幫販*妓前往南洋的時候,那些年輕的姑娘跪在他麵前苦苦哀求,他無動於衷的看著,絲毫不覺得憐憫。

哪怕他在外麵茹毛飲血做個野人,在人海裡搏殺撕咬,觸碰過所有的惡,也不想在顧茗麵前脫下“人”的這層偽裝,露出禽獸的一麵。

每一次當他站在顧茗麵前,總有種回到過去的感覺,那時候他隻不過是個小混混,可是無論對人還是對這個社會總還保有一點天真的幻想,還保有滿腔熾熱的感情想要送給她。

也唯有在麵對顧茗的時候,他才能知道腔子裡那顆心還在跳動著,心裡升起的不安與慌亂提醒著他還活著。

顧茗……是他最後的良知。

馮瞿憤怒到了極致,恨不得一槍碎了他的腦殼,不過多年戰場曆練的理智尚存,他來時隻帶了四名親衛,而謝餘如今貴為青幫龍頭,出行帶著一票浩浩蕩蕩的保鏢,人數懸殊,隻能硬生生忍下這口氣,眼睜睜看著謝餘垂頭喪氣離開了。

顧茗緊緊靠在他懷裡,也許是從相識以來從未曾出現過的依賴,此情此景多麼的不可思議。

馮瞿心裡充滿了不可名狀的柔情,他在驚怒之後隻剩下了後怕,萬一遲來一步後果不堪設想。

毯子滑落,露出她光裸圓潤的肩膀,那上麵還有刺目的青紫手印,也不知道姓謝的用了多大的力氣,他心裡疼惜不已,很想輕輕吹一吹,問問她痛不痛。

可是他不敢。

他什麼也不敢說,什麼也不敢做。

遙想當年,她曾經做他姨太太的那段時間,每次歡*愛她身上總是免不了青青紫紫,那時候他從來也不覺得憐惜,隻有男人在床事後的饜足。

時光最是奇妙,兩年時間過去了,他今天在她身上看到這樣的印子,心裡卻止不住的泛疼。

——當年的他何其混蛋!

他用自己最低柔的聲音征詢她的意見:“阿茗,要我看看你身上的傷好不好?”混帳王八蛋!

懷裡的人瑟縮了一下,更緊的往他懷裡靠攏過去,甚至還伸開雙臂摟住了他勁瘦的腰,將整張臉都埋進了他懷裡,那是個拒絕的態度。

馮瞿隻好拉起毯子,將她上半身都裹起來,她一雙光裸潔白的小腿在露在外麵,又攬住了她的雙腿,連一雙小巧白嫩的腳丫子都遮蓋的嚴嚴實實,不露分毫,緊緊抱著她,嘴唇擦過她的頭發,熟悉的馨香,他不由有點恍惚,這樣親密的姿態,似乎是理所應當的。

她向他尋求依靠的姿態似乎也是理所應當……就好像他們本來就應該如此的親密無間。

馮瞿心想。

顧茗一直沒有出聲,緊緊靠在他寬闊的懷裡,腦子裡空空如也。

再堅強的女漢子麵對差點被強*暴的遭遇也有崩潰的時候,她想過會被謝餘打一槍,哪怕生死置之度外,皮肉的疼痛能夠忍受,都不及精神摧殘來的可怕。

她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麵臨被謝餘強*暴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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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透過窗欞掀起了房裡黑暗的麵紗,天色漸漸亮了起來,外麵從安靜到喧鬨,預示著新的一天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