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靜廚藝不好, 家裡四個男人,對吃飯不挑,平常她做什麼吃什麼, 但聞春嬌有一次嘗過那味道,沉默了很久,臨近過年, 聞春嬌就做了許多樣式好看的包子和花卷, 送到柯靜家去, 柯靜滿心歡喜,隻誇聞春嬌手巧。
柯靜家也請了幫忙的人,隻是保姆都是農村人,雖然手也巧, 可在農村這大環境下,大部分保姆都做不出太過精巧的餐食, 而聞春嬌做的麵點樣式新穎好看,可愛逗趣,小小一個, 放在巴掌心不像食物,反而像是藝術品。
柯靜欣喜道:“你手也太巧了點, 五顏六色的, 造型還獨特,不是兔子就是刺蝟小豬, 你怎麼有那麼多巧心思?”
聞春嬌笑:“還不是我家綏綏嘴刁?她想法多,總說要吃這個要吃那個的, 我能怎麼辦?我自己的閨女還不是隻能寵著?”
柯靜理解, 綏綏這小模樣小性格,誰看了都會喜歡, 她這個乾媽都恨不得把人捧在掌心寵,更何況聞春嬌這個親媽呢?她去樓上找了幾件剛做的披風給聞春嬌看,聞春嬌第一次進這間屋子,被屋裡的衣服震到了,這滿屋子擺的密密麻麻,沒有上千也有好幾百件吧?都是柯靜做的?可是柯靜又沒有閨女,做這麼多女孩的衣裙裝飾品做什麼?這都能開店了!
“你喜歡做衣服?”
柯靜有些不好意思,“我媽是裁縫,我當年想過要考大學學服裝設計,隻是成績不好,比不上大學生,後來在家做家庭主婦,就自己摸索著學了一下,還好,學上手就不難了。”
聞春嬌一件件翻看,不看還好,這一看更驚訝了,柯靜做的衣服款式新潮,花樣也多,這種打底襪,斜背的小包包,背帶裙,連體褲……樣子她在電視上都沒見過,真是好看呀。
“你也太有天賦了。”
柯靜抿抿唇,“我就是隨便做做,以前都是給假模特穿,現在有綏綏做我的模特,以後我做的衣服送給綏綏穿,也算是了了我的心願了。”
聞春嬌疑惑,“你怎麼不乾脆開家店?”
柯靜不是不能搞事業,隻是她不擅長和人打交道,若是開家打發時間的小店,又覺得浪費時間,再說鄉下地方,誰能看上這麼新潮的衣服?
聞春嬌聽完,琢磨道:“聽說大城市現在很多店都是品牌的,叫什麼連鎖?這種店自己招店員就行,不需要你親力親為,隻要定期出款式就行,勵飛他爸又不缺錢,現在笑宇都上小學了,你要是想做,完全可以試試。”
這幾年柯靜腦子裡一直有這種想法,隻是從未付諸行動過,被聞春嬌這麼一鼓動,她難免又有些心動,便答應等過完年,和聞春嬌一起去城裡考察。
過年前幾天,葉笑宇抱著什麼東西跑到簡家,簡綏綏歪著頭,疑惑地站起來。
卻見葉笑宇拉開羽絨服拉鏈,從裡麵掏出幾瓶牛奶,一股腦扔給簡綏綏,“快,哥哥放在胸口捂了好久才捂熱呢,你嘗嘗看,是不是比冷的好喝?”
簡綏綏瞥他一眼,有些哭笑不得,這個憨憨,難道不知道可以把奶放在熱水裡加熱嗎?
“笑宇哥哥,你對我真好。”
葉笑宇得意的抬起下巴,“當然!我是你哥哥當然對你好了!以後哥哥會對你更好!最好!所以,你也要最喜歡哥哥!”
簡綏綏歪著頭,眼睛亮亮的,乖巧地點點頭,她今天頭頂的小揪揪被圈起來了,乍一看像小哪吒,笑得時候就更萌了。葉笑宇很喜歡看妹妹笑,隻覺得妹妹笑起來,比天上的星星都閃亮,他用吸管插了一瓶牛奶遞給簡綏綏。
簡綏綏呲溜吸了口,濃鬱的奶味灌了一嘴,她滿足地眯著眼,笑說:“笑宇哥哥,你捂的奶真好喝!”
看!妹妹太會說話了!不是奶好喝!是他捂的好喝!葉笑宇被妹妹誇獎,心都要醉了,尾巴都要翹起來,搖搖晃晃地回去了。
簡綏綏笑著把奶拿給哥哥喝,又給簡默寧讀了基本故事書。
大年二十八那天傍晚,簡綏綏睡得迷迷糊糊,忽而床板劇烈響動,搞得跟地震似的,她迷迷糊糊睜開眼,轉過頭,與趴在聞春嬌身上努力耕耘的簡大力四目相對。
“爸爸?”簡綏綏軟軟喊了一聲。
簡大力累了好多天,也素了好多天,這些天他一直在礦上忙事情,好不容易忙完,滿腦子都想搞黃色,這不,把那邊事情安排好,他第一時間跑回家交公糧,誰知剛交一半,閨女就醒了。
簡大力拿起枕巾扔在簡綏綏頭上,“乖,你什麼都沒看見,你現在很困很想睡覺,趕緊睡覺,彆耽誤爸爸做正事。”
簡綏綏無力吐槽,說好的眼珠子呢?她不是親生的嗎?
聞春嬌也蹙眉,打了他一巴掌,“有你這麼說閨女的?”
她雖然說著教訓的話,聲音卻像在撒嬌,她手放在簡大力身上,要推他。
聞春嬌這樣子簡直是要他的命,船入渡口,正是關鍵時刻,雖然閨女是他掌上珠,可凹凸有致,身嬌柔嫩的阿嬌也是他的最愛啊,彆的不說,他們結婚十幾年了,他跟阿嬌在這件事上就沒膩歪過,阿嬌長得美不說,這身子也纏人得很,他恨不得死在這溫柔鄉裡,除了阿嬌不方便時,他倆每晚至少一次,這次素了這麼久,閨女也隻能靠邊站了。
簡綏綏癟癟嘴,轉過身很快又迷糊起來,從前在娛樂圈工作,作息不規律,她經常熬夜,總以為自己不習慣早睡,穿來後天天八/九點就洗漱好上床睡覺了,生物鐘讓她困倦不已,打了個哈欠,哪怕隔壁嗯嗯唧唧,哼哼嘿嘿,床板吱呀吱呀,她也照睡不誤。
次日,簡綏綏迷迷糊糊揉揉眼睛,就聽床那邊的簡大力說:“阿嬌,你彆動,一次就好。”
聞春嬌咬牙:“不行,綏綏馬上醒了。”
“你忍心讓我這麼難受?結婚這麼多年,你就沒滿足過我。”簡大力委屈噠噠的,跟自己老婆撒嬌呢。
簡綏綏翻白眼,原來你是這樣的簡大力!撒嬌撒的怪熟練的!
聞春嬌嚶了一聲,哼道:“我還沒滿足你?這多虧我承受能力強,要是個身體弱的,早死在這床上了,我看你就適合生活在古代,三妻四妾來伺候你。”
簡大力臉一沉,“說什麼呢?什麼三妻四妾?你就巴不得把我往彆的女人那推?阿嬌,你是不是有彆人了?我還滿足不了你是吧?”
聞春嬌被他弄得一愣,這人發什麼神經?她哪有彆人?
簡大力瘋了似的,聞春嬌隻得一邊滿足他一邊安撫,他卻不罷休,非要把人折騰的求饒。
有些人看似是一家之主,實際上就是個卑微的舔狗,簡大力明顯是很沒有安全感,簡綏綏實在佩服聞春嬌的禦夫之術,看把簡大力這麼個男人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不過以聞春嬌這長相這身段,哪個男人得到了,都會沒有安全感。
漂亮的人,人生總會容易很多。
簡綏綏繼續裝睡,期間聞春嬌還拉開被子盯著她看了一會,好在簡綏綏演技好,混過去。
明天就到年了,這是簡綏綏穿書後過的第一個新年,前世小時候她是在孤兒院過的年,長大後忙於工作,過年都不回去,就算回去,孤兒院的人已經換了一波又一波,從院長到孩子都換了,她沒有可以一起過年的家人,這次是她第一次跟家人過年,還挺期待的。
她一整天都沒看到裴寒,下傍晚時,覺得有些不對,便又往裴寒家走。
冬日的晚上寒氣正盛,簡綏綏冷得把手塞進衣兜裡,小短腿一蹬一蹬的,天陰沉沉的,她莫名想起剛穿越來的那天晚上,那時候她完全不知道迎接自己的會是嶄新的人生。
她剛跑到裴寒家門口,就見穿著單衣的裴寒從屋裡走出來,黑夜將他籠在陰影裡,簡綏綏站的遠,看不清他的表情,卻莫名覺得他身上散發出某種寒意,她愣了愣,偷偷跟上去,裴寒七拐八繞,最終站到一條河邊,簡綏綏遠遠看不清,直到重物落水的聲音傳來,她才猛的驚醒。
撲騰聲夾雜著低低的呼救,落水的是個人!
而裴寒就站在河邊,垂眸注視著落水的人,動也不動,就這樣冷冰冰地看著,好像在看一隻掙紮的螞蟻。刺骨的冷意從腿一直爬到心口,簡綏綏像被人掐住脖子,許久回不過神。
過了會她才跑上去,隻見濕透了的陳三正在水裡掙紮,這水已經結冰了,他身上的棉衣正在把他往河底拖。
而裴寒卻依舊一動不動,臉上都是默然。
簡綏綏想哭,哪怕穿書以來,裴寒對她冷漠,她也一直把他視作攻略對象,可今天她忽而意識到,反派就是反派,他骨子裡的那些東西不會變,他不是她能輕易招惹的。
“裴寒哥哥……”簡綏綏吸吸鼻子,拉扯著他發白的衣袖,表情怯怯,“裴寒哥哥,他會死的,綏綏害怕。”
裴寒似乎才回過神,他看向抓緊自己的那隻手,小手肉嘟嘟,白嫩可愛,像剛出鍋的肉饅頭,她軟嫩的小臉被凍得通紅,眼睛淚汪汪,盛滿祈求,嘴唇也哆嗦著,好像在說什麼?她說什麼來著?哦,她說她害怕。
他早知道自己不是個正常人,也不會對陳三有任何憐憫,他是設了局引他喝醉酒,又故意把這裡弄得濕滑不堪,這是陳三回家的必經之路,一個喝醉的人路過這會發生什麼,都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