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文雅坐下時莫名看了簡綏綏一眼, 簡綏綏趴在桌子上,發絲從她肩頭垂下,襯得她的皮膚更為冷白, 她神色懶然,看誰時都倦倦的,不太有精神的樣子, 偏偏長得漂亮讓人看了就移不開眼。
莊文雅手攥了攥, 心裡莫名有些不舒服, 一直以來她都把簡綏綏當成假想敵,可簡綏綏對她卻挺溫和,經常姐姐長姐姐短的叫,小時候簡綏綏就可愛, 長大後愈□□亮了,挑不出缺點的五官, 比幼時多了幾分冷,看人時神色疏懶,紅唇微抿要笑不笑。
美而不自知, 好像一點沒把這美貌當回事。
簡綏綏上中學後,喜歡她的人越來越多, 同學們還把她封為校花, 反觀莊文雅自己,隨著年紀的增長, 骨頭長開,臉型不如小時候好看了, 她一直用齊劉海擋著, 想把臉襯得小一點,卻並不是很成功。上課時, 數學老師走進來提了個問題,簡綏綏舉手主動回答,大家都知道,每節課回答完問題,數學老師就不會再提問,簡綏綏就可以繼續睡覺了,莊文雅卻沒她那麼輕鬆,莊文雅小時候成績很好,寫作文經常被老師誇讚有才華,可隨著年紀的增長,這份優勢漸漸消失了,尤其是在小南村教育資源越來越好,大家都越來越努力,外地生源不停湧入的情況下,莊文雅有了對比才知道自己欠缺的還很多。
可簡綏綏沒這份困擾,她經常上課睡覺,早自習不來,晚自習經常逃課,卻仗著幾分聰明,次次都能考年級第二,莊文雅這些年竟然一次都沒有考過她。
這就罷了,莊文雅初初覺醒意識時,搶走了簡綏綏家的機緣,把原屬於簡大力的煤礦搶下來了,誰知後來葉崇俊給簡大力提供了更好的機會,如今簡大力跟葉崇俊開發房地產,據說上海北京廣州都有他們的樓盤,他們的公司做得很大,竟然躋身行業前三,莊文雅簡直無法相信,這些是書中沒有的情節,明明書中簡大力就是個身家幾百億的煤老板而已,如今簡大力的身家已經遠不止這些了。
莊文雅不知道是哪裡出了錯,前幾天她聽到一個詞叫“蝴蝶效應”,說是一隻南美洲亞馬遜河流域熱帶雨林中的蝴蝶,偶爾扇動幾下翅膀,可以在兩周以後引起美國得克薩斯州的一場龍卷風,莊文雅這才思考起自己來,她搶了簡綏綏的機緣,原以為屬於簡綏綏的幸福人生就是自己的了,她爸爸也確實如她預料的那樣,賺了大錢,有了幾百萬身家,可她算錯了一件事,不是每個窮人暴富了,都有處理這份財富的智慧,她爸爸如同絕大部分煤老板一樣,有錢以後就招搖起來,看不起這個看不起那個,還背著媽媽在外麵包養了彆的女人。
莊文雅無比自責,書中他們家雖然不富裕,可她爸爸卻老實顧家,對她和弟弟非常好,是個很稱職的父親,她雖然也沒有錢,卻也考上了不錯的大學,人生順遂,過著和其他人一樣按部就班的人生,可如今一切都變了,自打她心裡不平衡跟簡綏綏爭長論短之後,蝴蝶煽動翅膀,本該老實顧家的爸爸甚至在外麵有了彆的孩子,對她和弟弟的苦苦哀求無動於衷,嚷嚷著要跟媽媽離婚。
莊文雅眼淚流下,原以為這會是很好的人生的,她會和書中的簡綏綏一樣幸福,可她並沒有得到自己想象中的一切。
下課時,裴寒跟簡綏綏一起走了出去,莊文雅跟了上去。
簡綏綏站在天台上,長呼一口氣,這裡平常是關著的,後來她偶然中得到鑰匙,偶爾會跑上來喘口氣,她眯著眼抬起臉對著天,滿足地張開手臂。
“裴寒哥哥,你說要是時間可以定格在這一刻該多好啊?”
裴寒不做聲,轉頭看向她,太陽的直射下她本就白皙的皮膚更顯剔透,她眯著眼,睫毛輕輕顫動,塗了唇蜜的紅唇微微眯著,本就漂亮的臉更為驚豔了。
哪怕天天對著這張臉,也經常被她驚豔到。
但她自己顯然沒什麼感覺,反而經常誇獎他帥,說他這張臉簡直不是人長的,還說懷疑他是書裡的人物,不然怎麼可能完美的這麼誇張。
腳步聲傳來,簡綏綏要起身,掙紮間差點跌倒,還是裴寒扶住了她,“小心點。”
“哦。”他們靠的太近了,簡綏綏意識到便退後兩步,裴寒蹙了蹙眉,不喜地回頭看去。
莊文雅站在天台的入口處,一襲白裙,長發飄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