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瀾廷一手攬著她,輕笑出聲:“我聽著,你這語調當中,似乎頗為遺憾,那陳少良兩隻眼睛都快長你身上了,其實現在你還有機會入住陳家的……”
話未說完,徐瑞英已經抬指按了他的唇上:“彆胡說,他女人無數,不過是兩天新鮮,不差我這一個。”
她竟然這麼冷靜。
顧瀾廷欣慰之餘,難免動容。
薄唇一動,在她指尖輕啄了下。
不過,徐瑞英也沒打算讓他這麼含糊過去:“你不也是麼,我看陳小姐很喜歡你的,現在流行自由戀愛,老家的原配不過是舊式婚姻上的一把草,離了我,隻需要登報離婚那麼簡單,不如你去攀那個高枝,我也成全你。”
顧瀾廷一低頭,額頭抵了她的額頭上麵:“彆胡說八道,我早告訴她們了,瀾廷已有妻室。”
這個世道有妻室的人多了,可離婚的人也大有人在。
離婚是一種潮流,是人們奔向民主奔向自由的一種解脫方式,當然了,也有人借此機會盲從,追求的不過是一種潮流。
徐瑞英也就在今天,她確定了,顧瀾廷和那些人不一樣。
黃包車到西巷口,直接把他們送了家門口。
這麼晚了,家裡一片漆黑,隻有大武子還等著他們,下車付了錢,顧瀾廷牽著瑞英的手,這就走進了院裡。
大武子打著哈欠,把大門關上了,回去睡覺。
徐瑞英今天打了發蠟,得洗個澡,顧瀾廷也沒驚動彆人,親自幫她打水到廂房。
累了一天了,瑞英就想泡在浴桶裡麵舒舒服服洗個澡,水一打來了,這就要脫衣服。
可回眸一看,打水的這個人,他沒有一丁點離開的意思。
顧瀾廷反而回手把門鎖上了。
她怔怔看著他:“你鎖門乾什麼?”
顧瀾廷也不知道自己鎖門乾什麼,廂房這間向來都是洗澡用的,平時根本不會有人進來。
他向前兩步,還算鎮定:“我幫你擦擦背,明月都睡了,好好洗個澡你也能好好歇息歇息。”
好吧,本來就是夫妻,也沒有什麼好怕的。
徐瑞英這就解開了旗袍上領口盤扣,一顆一顆的,動作緩慢。
扣子打開,她背了過去,將旗袍整個脫下,露出了裡麵的兜衣。
旗袍放了一邊,反手到背後去解帶子,結果也不知道是怎麼弄的,帶子係成了死扣。
瑞英回眸:“你過來幫我一下。”
顧瀾廷遲疑片刻,才走上前來。
不過他才到身邊,徐瑞英就轉過身來了。
此時她全身上下,就那麼一點布料遮著重點部位,他低著眼簾耳根都紅了:“我……”
徐瑞英再次背對於他:“幫我解開。”
顧瀾廷喉結微動,心猿意馬。
他胸腔當中的那顆心可平穩不下來,就連呼吸也亂了。
勉強穩住心神,低眼看著扣子,趕緊解開了。
扣子一打開,整個後背一覽無遺。
潔白如玉,膚若凝脂。
顧瀾廷長呼一口氣,轉身就走:“不行,你還是自己洗吧,我回房等你。”
說著幾乎是飛快走到了門口,打開門鎖,奪門而逃!
徐瑞英一時沒忍住笑意,掩口失笑。
可真是舒舒服服泡了個澡,等水涼了才出來。時間不早了,她穿上睡袍和內褲,擦著頭發出了廂房,院子裡不知道是蟋蟀還是什麼,反正窸窣叫著,清涼的夏季晚風吹拂在她身上,瑞英快步往大屋走去,剛到門口,門開了。
差點撞到顧瀾廷的身上,隨即兩個人都站住了。
徐瑞英一手捂著頭頂的手巾,一手拿著白日穿著的旗袍,他就站在她的麵前,定定地看著她。
隨後,他傾身向前,一把抱起了她。
哦不,是直接扛起來的。
顧瀾廷把人扛回了自己屋裡,房門都落了鎖,哢噠一聲。
到了西屋的木床邊上,才將人放了下來,讓她坐下來。
他接過她手裡的旗袍放了一邊,又拿過手巾來給她擦頭發:“以後我給你買個吹風筒,洗了澡吹一吹,頭發就乾了。”
擦了一會兒頭發,顧瀾廷又拿了梳子過來給她梳理,長長的黑發就披散在她肩頭,他輕輕撫過,再退後兩步,看著她的臉,笑意傾露:“不知道為什麼,我現在忽然覺得,你還是長發好看,這麼長的頭發要是剪短了,那太可惜了。”
他的思想在悄悄地發生變化,她知道。
徐瑞英也看著他笑,故意調侃道:“那你的那床被子都拿到圖書館去了,沒辦法打地鋪了,怎麼辦?”
顧瀾廷把梳子放了一邊,彎腰看著她,眸光火熱:“瑞英,我們圓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