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倒黴的萬母(2 / 2)

“還不是那個女生的錯……唉,人家是周總家的千金,有什麼問題我們也不敢說啊。”

舒哲一直連連點頭,從沒說過一個不字。

然而他心裡一直在含笑對這些愚蠢的語言做出評價:能說出這種話,這娘倆要不是一直生活在周宅,隻怕都活不長啊。

……

第二天周海樓出發前往他的新學校,臨走之前挨個打電話和舒哲,萬母,宋嬌嬌告彆。

舒哲幾乎就差拍著胸脯保證:“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她們母女的。”

周海樓想了想自己打給舒哲的那筆錢,心裡也覺得很放心。

——有這麼多錢,彆說照顧一對母女,就是照顧十對母女也都夠了吧。

夠了,當然夠了。

為了這麼多年照顧小公主的情誼,舒哲特意給宋嬌嬌精.心.挑.選.了一個好得不能再好的房子。

……

周海樓當天上午離開,舒哲當天中午就帶著母女兩人喬遷新居。

他給宋嬌嬌找到的新住所是一個高級公寓,這裡環境大方典雅,綠化麵積足夠,小區的湖水裡甚至還養了天鵝。

等舒哲親自帶兩個人轉了一圈後,母女兩人就更滿意了。

住房麵積一百多平,足夠生活所用,房子兩麵向陽,光線非常好,一年到頭都亮亮堂堂的。

小區的物業很省心,園中綠化都是剛剛修剪過的模樣。

而且這裡的交通也十分的方便,四通八達,幾乎沒有任何缺點。

母女兩人對著舒哲千恩萬謝,舒哲對著她們連連說哪裡哪裡。

看著兩個人對此處萬分滿意的樣子,舒哲就問她們,這裡的租金短租是押三付一,長租壓二付六。

但因為房主年紀已經大了,不想要每年專門從國外回來檢修房子,所以如果要是買房的話,價格反而非常地便宜,差不多隻是六年半的租金就能拿下!

要知道,市麵上的大多數房子,價格都在十年租金到十二年租金左右的。

更何況日子久了,租金也會漲。

所以隻要有錢,買房子總是劃算的。

一聽到這棟房子昂貴的租金,萬母就有些踟躇。

她這回從周家出來,根本沒多少時間收拾行李。一想到她那白白丟失掉的首飾,她的心就在隱隱作痛。

何況首飾這種東西,往外一當就要先折個四分的價。

她這些年倒是攢下了一筆現金,但都得小心的花。

萬母心想,自己帶著嬌嬌這一住,非得住到周海樓能繼承家業的大小,才有機會能回周家。

這麼一看,有一個安身立命的房子似乎也沒什麼不好。

她一個女人,也不知道什麼理財,什麼投資的。能買個房子做硬資產,還是很抗風險的。

而且,舒哲還在一旁貌若無意,卻說了一句足以左右萬母觀點的重要的話。

他說:“何況嬌嬌總得有個地方出嫁啊。”

對啊!萬母想。就算所有人都知道宋嬌嬌是周海樓的童養媳,那宋嬌嬌也不能就那麼從周家出嫁,這多丟人啊。

遮羞布還是得有的,至少得給嬌嬌辦個嫁妝。

念在舒哲這麼快就找到這麼宜居的房子的份上,萬母覺得舒哲是個能人。

他牽線找到的房子,她信得過。

何況她那套“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的腐朽理論,本來就說明了她是一個習慣於聽從彆人意見,意誌不堅的女人。

舒哲還在旁邊一個勁兒地催她。

說什麼“房東現在就在樓下等著呢。至少今天得把房子租了,有租客都約了明天看房了。”

還有什麼“哎呀,租了其實也不保險。萬姨你不知道,這個房源是我好不容易搶出來的。要是有彆人相中想買,房主寧願配違約金,也要把房賣出啊。”

“哎呀,這個精裝真是好。比我的小屋子好多了。要不是需要住房的人是嬌嬌,我肯定就自己留著了。”

在舒哲的有意攛掇之下,萬母最開始看這個房子隻是一般的好,但她現在越看越好,越看越好!

一想到這麼好的房子可能租都租不住,她的心就像是被拋到了油鍋上煎一樣。

特彆是,房東上來和萬母見了一麵後,萬母就更動心了。

房東是個外表非常儒雅的老人,據稱會說四國外語。他不但彬彬有禮,善解人意,而且還頗具紳士風度。

他說看在萬母和宋嬌嬌孤兒寡女的份兒上,他願意在原價的基礎上再減一成!

萬母一聽,隻覺得買彩票都不一定有這麼高的彩頭賺!

她占便宜了,占大便宜了!

頭腦猛地一熱,她一拍板咬牙就買了,當場把全款付清,為此幾乎清空了自己的大半存款。

舒哲特意找了人,所有流程在一個下午之內加急跑完。

從此橋歸橋路歸路,拿錢的拿錢,得房的得房,錢貨兩訖,各不相乾。

萬母雖然心痛花出去的一大筆錢,可是想想自己有了房,頓時覺得賺大發了。

此時的萬母說什麼都沒想到,舒哲這個中人在她買完房子後,第一件事就是跟房主抽了足足兩成的抽成!

她也根本就沒想過,這麼好的房子,豈是舒哲這種背景想找到就找到的?

他能這麼快這麼準地找到這個房子……當然是因為,房子本身就有問題。

當天夜裡,萬母和宋嬌嬌分彆宿在房子的主臥和客臥。

她們這段時間擔驚受怕猶如驚弓之鳥,現在終於有個地方能放心地歇著,而且白天還做了一筆劃算的大買賣。

兩個人都覺得心滿意足,幾乎一沾枕頭就睡著了。

——然後才到半夜,巨大的、震天響的電鋸聲、鑿子聲,突然把她們從夢中吵醒!

令人驚異地是,那聲音竟然仿佛是從床底下發出來的!

萬母和宋嬌嬌光著腳跑到了客廳裡,彼此臉上都殘留著剛剛從美夢中驚醒的驚悸。

“地震了嗎?”她們感覺腳下的地板好像都在顫!

兩個人沒頭沒腦地玩命向下跑,電梯不敢坐,鞋子顧不得穿,身上還都穿著睡衣。

母女兩個非常狼狽地跑到樓下,卻發現大地沒有顫動,而且深夜裡的小區靜悄悄的,除了她們之外就沒有彆人。

這是,怎麼回事……?

她們兩個重新返回樓上,才發現原來不是地震,好像隻是樓下的房子在裝修。

“太沒有公德了!”萬母猛地變了臉色,“誰家大半夜的裝修,作喪啊!”

她匆匆地穿好衣服,氣勢洶洶地跑去敲樓下的大門。

門開的倒是很快,然而在裡麵人影露出來的瞬間,萬母登時嚇得像一隻鵪鶉!

她看到滿地都是鋸碎的石膏沫子,屋子裡至少有一、二、三、四、五個青壯年男人!

他們有的拿著錘頭,有的雙手夾著電鋸,還有人拿著斧子和小鋸子。屋裡散落著幾十個石膏模型的大頭,看起來無比的滲人。

給她開門的那個男人叼著煙,兩個胳膊足有少女大腿粗,胳膊上纏著密密麻麻的黑色紋身。

他眉眼間都是被打斷的不耐煩,非常凶橫地問萬母:“你什麼事?”

“沒……沒事……”

萬母感覺自己腿都軟了,連講話都發出的是氣音。

“沒事你敲什麼門?”男人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他呸地把煙頭吐了,怒目圓睜地罵道:“你神經病啊!”

門板乓地一聲貼著萬母的鼻子甩上,萬母長長呼了一口氣,摸一把感覺自己額頭上都是冷汗。

……

很快萬母就發現,整棟公寓裡的鄰居都相當的……令人發指。

就在她們的樓上,住著一對中年夫婦。萬母在小區裡散步時曾經和他們同路過一回,不知道是不是她疑神疑鬼,她總覺得那個男人的眼神不太正常。

……事實證明,對方就是不太正常。

第二天一早,萬母發現自己的陽台上被砸進來一個花盆,還以為是樓上風大,不小心扣進來的。

她拿了掃帚和簸箕把碎土和花盆碎片收起來,還在想到哪裡雇一個鐘點工——她已經很久都十指不沾陽春水了。

但萬萬沒想到,兩三個小時之後,樓上的中年男人突然就過來哐哐猛鑿家裡的門,萬母通過貓眼去看,發現他的眼神偏執到可怕!

他嘴裡喃喃地念著一堆:“都是你們要害我”、“你們是不是要監視我”、“你們是外星球派來殺我的”之類詞不達意的話,手裡竟然還拎著一把尖刀!

這是個得了被害妄想的精神病啊!

萬母嚇得大叫起來,她第一時間就報了警。

然而在警察到來之前,樓上的中年女人就過來把中年男人領走了。

後來警車開進小區,例行調查問話,一聽到萬母居然報警,中年女人頓時就變了臉色。

她是帶著自己妹妹來的,兩個人一唱一和。

女人的妹妹說:“什麼,你們竟然報警?”

女人說:“我家那口子做錯了什麼,值得你們這麼對他?他是稍微有點病,可日常生活還是好好的,你問問周圍鄰居,我愛人是不是始終挺好的,擾民了嗎?”

她還說:“蒼蠅不叮無縫的蛋,撒泡尿看看你自己。我還想問你怎麼惹著我愛人了呢,怎麼周圍那麼多人家他都不找,就找你啊。沒你們刺激能這樣嗎?”

萬母從來沒見過這種類型的潑婦,當場被嚇得倒退了一步。

結果對方還不依不饒地向前大跨一步;“搞什麼事搞事,也不先看看自己是個什麼東西。還敢報警,我看你就是沒事找事那種人,我還沒怪你刺激我家人發病了呢!”

她唾沫星子已經快噴到萬母的臉上了,萬母實在受不了她離這麼近,忍不住推了一把。

女人立刻大叫起來:“啊,打人了,打人啦!哎呀,我病發了,高血壓心臟病高血糖腦血栓……”

她下一秒就直挺挺地躺倒在地上,硬邦邦僵直直,一動不動了!

萬母目瞪口呆!

女人的妹妹劈手就揪住了萬母的衣襟,她不依不饒地大喊:“打人啦,打死人啦,當著警察的麵動手,還有沒有王法啊……”

萬母結結巴巴地說:“你,你不講理……”

民警夾在兩個女人中間,架起來這個又要管著那個,彆提有多為難了。

“賠錢!”女人的妹妹瞪大了眼睛,“這一架就是吵到法院我都不虛的,監控錄像走廊裡擺著呢,這老娘們打我姐姐,把人都快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