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第一百零九章 周靖之死(1 / 2)

在坐上返回學校的大巴車時,同學們就自發聚在一起對了一波答案。

王老師手裡拿著紙筆,時不時根據同學們給出的條件演算幾下,然後穩穩地給出最後的答案。

伴隨著答案被宣布,車上傳來一陣陣壓抑的哀歎,或者興奮的歡呼。

幾個來參賽的一班同學還好,雲飛鏡目光往外側掃掃,發現幾個外班參賽的同學聽答案聽得臉都白了。

王老師大概也注意到了這點,把幾道重點填空的答案講了講,就把猴孩子們趕回座位。他雖然胖乎乎白團團的,但是臉一板起來的時候,還當真有幾分威嚴。

“行了,你們都回座位上,要是開車開得快了,讓你們有誰磕著碰著了,算你們的算我的算司機老師傅的?”

同學間爆發出一陣小小的哄笑聲,大家都嬉笑著回了座位,不管有沒有心事,在這樣的環境中也不會特意表現自己的壓抑。

年輕人本來就很少有那麼重的心機,特彆是王老師還在前排引著人說話。

他先問大家:“今天我做主,咱們這個拚起來的補課班回學校以後,後麵兩節課不用去上了,想去操場玩就去玩,你們高不高興?”

有假放,誰不高興?

特彆是他們都已經忙碌一個暑假了,現在總算能鬆快鬆快。

“高興啊,高興就行。”王老師故意說,“那說好,等一會兒再玩夠了回來,對答案的時候,可彆讓我看見有人哭鼻子。”

有幾個心知肚明自己考砸的同學一聽這話,臉上登時露出了似哭似笑的表情。

王老師又玩笑道:“你要是哭了,我就哢嚓一聲,給你找個照片,洗出來,專門裱到那間補課的空教室那兒,留著給你們後來的學弟學妹看。”

他來回幾次,連消帶打,終於讓全車人都放下心裡的擔心,開開心心地回了學校。

羅泓依舊和雲飛鏡肩並肩地挨著坐。他又一次對雲飛鏡攤開自己的掌心,隻是這一次,手裡握著的卻不是薄荷糖。

那是一枚白色的無線耳機。

“要不要聽?”

雲飛鏡抿著嘴笑,從他手裡取下那枚耳機,彆在了自己的耳朵上。

耳機裡正放著一首英文歌,男歌手寬厚的音域,聽起來竟然和羅泓本身的音色有三分相像。

……

在回到學校的第二天,王老師給他們每人都發了一份參考答案,讓他們自己對著估分。

雲飛鏡不用估分也有把握,等把分數按照每道題的分值估算出來,就知道自己必然穩了。

她拿估完的分數去找王老師,發現王老師正在安慰一個趴在他辦公室桌子上痛哭的學生。

見雲飛鏡來了,王啟航非常篤定地看了她的估分結果一眼,對她隨意地揮了揮手,神色毫不意外。

雲飛鏡剛剛走到一半兒,又被王老師一個手勢叫了回來。

王老師笑眯眯地安慰那個外班學生“估分結果不一定準啊”、“進入複試是按比例取的,還要看看其他人考得怎麼樣”,同時也沒忘了飛快地拉開了抽屜,從裡麵靈巧迅疾地摸出一包話梅。

他把話梅朝雲飛鏡一拋,零食袋子就又穩又準地落在雲飛鏡懷裡。雲飛鏡一抬頭,就見王老師一邊溫柔體貼地幫學生拍背,一邊對自己笑得露出滿口大白牙,還比了個大拇指的形狀。

真可謂是薑還是老的辣。

雲飛鏡瞠目結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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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試距離複試的時間不長。

雲飛鏡和羅泓兩門競賽都過了初試。近來的一個月裡,兩人專心致誌地準備複試,就是見了麵,除了各種題型之外也沒有什麼好說的。

林桓冷眼旁觀,看這一男一女每次晚上在外麵吃飯,張嘴動能摩擦力,閉口矢量複數集,心裡充滿了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哼哈之意。

他高傲地想道:就憑這份戀愛智商,要不是碰上彼此,老天能讓他們倆單身一輩子!

唉,怎麼偏偏就讓他們兩個碰上,留他大好英武的林某人一個,看著這兩個沒長心的男女,在一邊皇帝不急太監急。

真是老天餓不死瞎家雀,月老這紅線牽得絕了。

第二次複賽的時候,林桓乾脆就沒有去送。

因為心裡的不平之意實在是酸得滴水,他怕一看到這兩個幸福地沉浸在學海之中的男女,會忍不住給他們播放梁祝。

和初賽相比起來,複賽的難度可以說是提高了一個等級。

與此同時,這份考卷的題量還是沒有減輕。

近十一月份的深秋,雲飛鏡做題做得滿頭是汗。她太專注了,腎上腺素成倍分泌,每一道題的題乾幻形般在她眼前展開,就像是某個或者親近或者疏遠的朋友。

即使是天才,也不可能保證自己複習過複試卷中的全部題型。

有些過不去的小地方,沒有習題經驗隻能拿筆試探著硬推。

雲飛鏡還戴著那支歐米茄手表。

手表指針清脆地滴答,配上雲飛鏡的筆尖在白紙上書寫的一筆一劃,共同形成了一首混合著認真、意誌與大腦飛速轉動的協奏曲。

整張卷子裡多難題怪題,但雲飛鏡全程的思路都如同流水一般源源不斷,且十分清晰。

她這一次的運氣比初試時好一些,雖然碰上了一道從沒見過的題型,需要應用到一個還沒學過的定理。但憑借著另外兩個公式,雲飛鏡居然生生把那條定理給現場推了出來。

複試的卷子難度很高,她卻隻有一道半不會的題,其中一道還是填空。

最後的五分鐘,發覺這兩道題實在做不出了,雲飛鏡乾脆把筆一甩,轉頭檢查了幾道大題的答案。

收卷鈴聲響起,監考老師下來收卷的時候,雲飛鏡把卷子遞給對方,同時附送了一個漂亮的微笑。

在報了數學競賽的這些一中同學裡,有一半的同學也同時報了物理。

所以這次從考場上走出來的時候,很多人都默契地沒有對答案,坐在車上就開始翻出物理習題集複習。

數學和物理的複賽地點時間很近,但兩邊的考試沒安排在同一個地方。

因此,在返程的大巴車上,同學們奇異地被分成了兩撥。

一群人腦袋挨著腦袋,臉上滿是放鬆的神色,小聲湊在一起謔笑。另一群人表情還帶著點緊繃之意,通常手上握著點什麼,或者念念有詞地背著物理實驗操作的注意事項。

雲飛鏡手上沒有拿東西。她閉著眼睛,靠在椅背上像是養神的樣子,實際上早已全身心地沉浸入了圖書館的題海中。

……

三天之後,她又一次跟隨隊伍出發,去參加物理考試。

試卷上的題目無需再說了,一直以來,雲飛鏡的數學都要比物理精通。

她看數學的時候往往自帶一種親切感,對待物理雖然有挑戰心理,卻很少有做數學題那麼高興。

羅泓就正好和她相反,羅泓更擅長物理。

從雲飛鏡自身的感覺來講,她覺得今年的物理卷子要比數學出得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