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白憂茗的話, 林嫻好像聽到了一個笑話。
林嫻輕笑一聲,然後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其實,林嫻的手並不白嫩, 當初入圈的時候,她的手就是粗糙的。這幾年, 也沒把手養嫩。
隻是離開過一次,回來的時候她多了很多,在這個世界價值連城的東西。
其中,就有一樣是養手的。
價格十分低廉, 大概也就是1積分那樣。
因為在危險的世界裡,不會有任務者浪費積分去換這個護手霜。
但是現在林嫻卻可以隨便換,所以,她很快就能把自己的手養的如千嬌百媚的大小姐一般較能。
可是即使如此, 也無法抹除她曾經是如何在娛樂圈裡爬滾的。
林嫻說著白憂茗不曾接觸過的那個低穀期,她肯定地告訴白憂茗:“我當然可以自己接洽,從我進入公司開始,我所有的工作也幾乎都是我自己洽談的。因為, 根本就沒有人會給我工作, 除了團隊的工作, 個人工作隻能自己努力的去找。至於你說的分成,我一直都是按照當初和公司簽約時說好的分成。”
林嫻是一個剛進入公司,就被排擠到邊緣化的人。不僅如此,公司甚至想要利用她各種炒熱度。
而林嫻則不能等著公司給她工作, 因為她還有一個媽媽、一個弟弟、一個妹妹要養。當無法從彆人的手上得到時,隻能和公司約定以後, 自己去外麵一點一點慢慢地找。
“40度的天氣裡, 我也是一家家服裝工廠問過去。‘你們要代言嗎?’‘你們要宣傳嗎?’一直變成‘你們還要模特嗎?’。白小姐, 和彆人洽談工作,對於我來說,實在不是什麼難事。”
林嫻:“自己趕飛機、自己提行李、自己找工作、自己努力,風騰合約我拿的不燙手,這就是我要說的。也許,可能不是你想聽的。”
白憂茗抿了抿嘴,她無法理解林嫻說的那些話。
林嫻起身,指了指會議室說:“我對你本是沒有惡意,無論你是功成名就還是一事無成,對於我來說,本來就是無所謂的事情。”
林嫻甚至並沒有太將白憂茗看在眼裡,更不用說白憂茗如何的努力去爭取那個合同,這種事情和她林嫻本來就沒有關係。
這個娛樂圈裡,誰不是在努力?
林嫻看著不遠處會議室那豪氣的木門,她問白憂茗:“隻是一個失敗的合約鬨到了這樣,說到底,你也不過是仗著自己有名氣,對嗎?”
白憂茗哈哈哈笑:“我仗著名氣?是,就算我真仗著名氣又怎麼樣?我隻不過是比彆人更有資格去追求公平,讓公司給我主持公道,是我自己這些年來的努力所應得的。有名氣,那有怎麼樣?”
林嫻笑出了聲,她歪頭看白憂茗,問了一句:“爭取公平當然可以,可如果你真有這麼公平,那你還記得你搶了彆人的合同,又是否給了她們公平嗎?”
白憂茗皺眉:“什麼意思?”
林嫻抬頭看了眼這個大樓,她問白憂茗:“白小姐覺得這個公司怎麼樣?”
白憂茗抿嘴,沒有說話。
林嫻笑問她:“是說不出口嗎?當然說不出來了,如果這個公司很好,想來白小姐肯定會大力誇獎。白小姐說不出來,是因為這個公司對於你來說,也不過是座小廟吧?那白小姐又是否知道,現在這個小廟裡,有多少人正在幸災樂禍你被截了合同?”
白憂茗咬咬牙:“在這個公司裡發展,得罪人是平常的事情。”
林嫻繞著小沙發走了一圈,似乎在打量這個沙發的大小。沙發小的和這個公司一樣,林嫻說:“當然平常了,就這麼一個小破公司,就算是金牌經紀人袁妮,手裡能有多少資源給你?”
張紹承:“……”
白憂茗:“……”
“公司就那麼大,資源就那麼多。為何一佳奕嘉成立到現在,也就捧出了你這麼一個一線嗎?”
白憂茗愣了愣,仿佛,她真的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林嫻低聲說:“你自己心裡其實是清楚的,這些年來,有多少人手裡的歌、代言的廣告、甚至試鏡的機會,都被你搶去了?如果你不記得了,想必你記得一個visaye的雜誌廣告吧?那是和我洽談的,因為我的形象剛好符合他們那期的主題,所以原本是準備低價簽我的。因為那段時間你是空白期,沒有工作,為了安撫粉絲而讓袁妮主動和visaye的老總接洽,在我隻差簽合同的情況下,這個廣告公司還是給了你。那一年,這本雜誌,你賣了150萬本。但你從來沒想過,這個廣告是從我手裡拿走的吧”
“公司確實是全力在培養你,犧牲一些小群體的利益,來換取一些大方麵的成功,這是公司的方針。”
張紹承聽不下去了:“什麼話呢?彆亂說。公司不用賺錢嗎?給你的廣告和給她的廣告能一樣嗎?你也說了,憂茗那年賣出了150萬本,換成你可以嗎?明明沒有希望的人,公司為什麼要培養?為什麼要浪費資源?”
林嫻笑看張紹承,然後說:“因為賺錢是你的事,但發展是我的事。你想怎麼賺,或者培養誰,我都不關心。但我和公司所簽署的合同裡,明確規定保證我的權益,以及極力給我爭取曝光機會。合同這種東西,你挖再多的坑,也不得不把甲乙雙方的義務、責任和權力寫清楚。但事實上你們並沒有做到,公司對我是有責任的,所以,保證我的曝光是你們的責任,屬於我們的權力。”
張紹承一噎,這種好看的話,誰都會說。但有時候就算沒有做到,也不會有人和公司乾的。
白憂茗懵了一瞬問:“你說的這事和我有什麼關係?你爭取你的權力,我爭取我的權力。本來公司就僧多肉少,所以爭端必不可免?”
林嫻搖搖頭,轉身朝會議室走,聲音充滿嘲諷:“你要真這麼想,又何必現在站到我麵前和我要公道呢?袁妮肯定告訴你了,這份合同非我不簽,所以,我並沒搶你的。不過我知道,你肯定聽不下去,會議室見吧!”
白憂茗坐在沙發那裡,氣的發抖,腦海裡響起了幾天前袁妮出門幫林嫻看合同回來以後說的話:“憂茗,我問過周經理了。李總一直想簽都是林嫻,這份合同就是為林嫻設的。而且,他給聞總放了話,這份合同非林嫻不簽。公司不簽,他們就換公司。”
“沒什麼好委屈,吞下去吧!”林嫻的聲音從遠處悠悠的傳來。
僧多肉少,爭端必不可免。
隻是這一次,沒搶到肉的僧是……自己罷了!
張紹承站在她身邊問:“憂茗,走吧?馬上就要開會了,你在門口等我,一會兒我會通知你進來。”
這聲音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的,白憂茗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張紹承歎口氣,勸她:“彆聽她的,我們這次開會是有大目標的,你的委屈,會為你解除的。”
等張紹承走了,白憂茗拿出手機給袁妮打電話。
袁妮正在樓下訓練新人,見是白憂茗的電話就接了。
“袁姐,公司群裡真的有很多人在嘲笑我嗎?”
袁妮:“……呃,你聽誰亂說的?”
“林嫻。”
袁妮:“……”她確實敢說。
“所以,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