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辦法，傍晚時候人們還在撿木柴呢，哪有人有心思開大會。
蔡姑父當機立斷改了時間。
隊員們自然是支持的。
蔡姑父仍然站在牆頭發言。
牆頭估計是被踩多了，矮了好些。
“開會啦！先宣布一件好消息，咱們對外的賬已經還完了！”蔡姑父說完底下一片熱烈的掌聲。
“以後就是咱們自己的賬了，放心，年前全部還完！”蔡姑父很是意氣風發。
“安靜一下，咱們磚瓦廠缺個會計，需要會記賬的，有沒有報名的，一天十二個頂工分！”蔡姑父說完向下麵望去。
底下安靜一片。
然後不知道誰先舉了手，“我！”
“我也能記！”
“我想試試！”
………
那可是十二工分，還不用乾苦力，這工作去哪找。
蔡丹心一熱，也跟著喊，“我！”
周圍好幾個嬸子、伯娘都樂的不行。
“小娃子湊啥熱鬨！”
蔡丹也有些訕訕。
不想蔡五哥不乾了，“我妹咋不行啊，她都學到四年級了，會寫會算，比可多人都強。”
蔡丹心裡一暖，她五哥還是很維護她的。
蔡姑父在上麵看的清楚，“蔡勵，咋回事？”
蔡五哥不管蔡母拉拽，大聲喊道，“隊長，我三妹也要報名，她不怕考。”
隊員們大部分都當個笑話聽呢。
有那種不怕事大的還嚷嚷，“讓丹丫頭試試！”
蔡母低聲嗬斥，“你們仨彆鬨。”
蔡丹深呼吸一口，同樣小聲的說服蔡母，“娘你讓我試試，我也學了這麼長時間了，選不上拉到唄，也不丟人。”
蔡母想想也是，她閨女好像學的挺好的，比不少人都好，萬一呢…
蔡姑父對著底下招手，“想要當會計的上來。”
直接跑上來十來個人。
絕大數都是大小夥子，姑娘就三個，還包括蔡丹這個小豆丁。
蔡姑父揉揉蔡丹小腦袋，“有誌不在年高，我們丹丫頭很勇敢啊！都是自家人，咱們不偏心，當著大家麵考，一是一，二是二，選出最優秀那個。”
蔡姑父早有準備，掏出一把鉛筆頭，幾張白紙給她們分了，“你們分開一些，圍著火堆有光亮，不許看彆人的。要做會計，就得會算數，為了怕有人說我偏心，我講一個數，再點一個人講另外一個數，讓這些孩子們算，沒有算盤，她們隻能自己想辦法了。準備好了，二十一加…二叔你隨意說個數兒，幾十那種…”
這位二叔懵了下，很快反應過來，高喊道，“二十三！”
蔡姑父重複了一遍，他說話不快，也是在給大家夥計算時間，“第一道題是二十一加二十三等於多少？第二題，十四加…五嫂，你說個數。”
這種沒有規律的亂點，真正做到了公平。
也讓大家夥參與了進來，省得在一邊乾等。
這就是蔡姑父的高明之處了。
十道題出完，蔡姑父說道，“將你們姓名寫在紙上，將紙交給我吧。”
蔡丹起身去交卷，她是第一個。
好多人還在那算呢。
也有人起身了，走著小碎步半天沒過來。
這一幕自然惹得底下人議論紛紛。
不過也有人認為蔡丹肯定不會，也就沒拖時間的必要。
蔡母也有些緊張了。
蔡五哥拉著她的衣袖安慰，“娘沒事的，我三妹算數比我還厲害呢。”
蔡四哥也說話了，“三妹都會算。”
看她那自信的樣子就知道沒問題。
旁邊有嬸子聽到了，不敢相信，“丹丫頭才多大，就能算明白那麼多數。”
蔡五哥仰著小腦袋，“我們都學三四年了，當然會了！”
他要是上去也會算。
蔡姑父看他們遲遲不交，隻能自己去收。
然後又叫上來兩個正直的堂兄和他一起閱卷。
閱卷很快，畢竟才十道題，“全部正確的隻有三人，分彆是蔡丹、蔡月和蔡猛，其他人先回去吧。”
蔡姑父為了避嫌，特意讓一位堂哥拿的蔡丹的卷子。
其實小丫頭算的這麼準，也有些出乎他的預料。
“要記賬，除了會算數，還要會寫字，接下來要考字，你們仨分開。”蔡姑父又將紙筆還給了她們。
然後掏出一張折疊的報紙，打開，“咱們要公平，所以這字不能我來說，我手裡有張舊報紙，一會我隨便喊人，到時候那個人在報紙上隨便一點。”
這個辦法就保證了沒法子提前作弊。
隊員們既覺得有趣，也覺得很公平。
底下人不少在談論蔡丹。
沒想到丫頭不大，居然這麼厲害，以前都沒聽說過。
不過也覺得可惜，考字她肯定吃虧。
蔡五哥也嚴肅了表情，心裡恨不得替三妹去考。
因為全家他認字最多。
蔡丹也在心裡打鼓，她要不要藏拙呢。
要是拿出全部實力是不是太妖孽了。
但是實話實說，她想要這個位置。
她想為家裡多掙一些工分，這樣蔡母她們就不會那麼累了。
她們家也能儘快住上磚瓦房。
這樣冬天就不怕下雪了，不用大晚上不睡覺起來爬房頂掃雪了。
她現在認字來源於一到四年級語文課本，還有曾經蔡五哥的教導。
蔡五哥又是跟蔡姑父學的，那時候沒有課本，就是用舊報紙。
所以萬一她超綱了，也有借口。
安心了，這波穩了！
蔡丹往蔡母那邊看看，她就說嘛，過好日子還得靠她！
不由得挺了挺小胸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