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丹突然想到,“娘,得給他們帶中午飯。”
既然不騎自行車,中午就不能回家了。
蔡母懊惱的拍了下額頭,“我去發點二合麵,明天早上烙餅。你們去睡。”
蔡丹看到沒地方需要她幫忙,上炕鋪床睡了。
迷迷糊糊中感覺到母親也進了被窩,後來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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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睿、小勵都上學去了。”蔡姑父一邊看賬本一邊問道。
蔡丹點頭,“嗯,沒騎自行車,連寶貝的軍用水壺也沒拿。”
蔡姑父抬頭歎口氣,“這世道…”搖搖頭,沒再說下去。“小心點是好的。”
蔡丹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的問道,“姑父,你上次說…政府大院被衝擊了,咱們這裡會不會受影響啊。”
這才是她害怕的。
這場運動還有七年才會結束,他們四大隊好不容易生活的好點了,她可不想受影響。
她就這麼點格局了。
蔡姑父搖頭,“沒事,咱們縣的縣長比較強勢,聯合了警察局,不怕那些人武裝奪權。鬨不到咱們這兒。”
有些話卻是不能說,他們這位縣長將和他做對的革、委會主任搞下去了,換了自己人。
以後的“做對”就和演戲差不多了。
他作為縣長的心腹,自然也是出了力的。
對於外邊的亂像也是那位有意縱容,就怕外人看出點什麼。
隻要那位縣長在,他們四大隊就是穩的。
加上四大隊都是親戚,又和縣城距離不近,外頭那些事“傳染”不到這。
他也不會允許就是了。
蔡丹聽了蔡姑父的保證,很是安心了,“姑父,我棉襖都小了,今年還能不能換布匹和棉花了?”
“布匹能弄來一些,棉花不好整,他們說產棉花最多的在疆省那邊,我實在找不到人。”蔡姑父苦笑,他也不是萬能的。
蔡丹撓撓頭,“姑父,縣城有紡織廠吧?”
蔡姑父一臉的“這不廢話”的表情,“當然有,要不那些瑕疵布去哪弄。”
蔡丹拍手,“可是布匹不就是棉線紡的麼,棉線是用棉花…”
蔡姑父多聰明啊,他知道從哪下手了,“記你一功。”
蔡丹趕緊狗腿,“姑父,您賞我幾斤棉花,不白要,花錢用工分抵都成。”
蔡姑父笑罵,“胃口倒是不小,也得看我能不能弄得著啊。”
蔡丹狂噴彩虹屁,“還有姑父弄不來的,不可能!”
蔡姑父笑著搖頭,“少給我戴高帽,真弄不來多丟人。對了,我想三天後蓋房子。”
“啊!”蔡丹差點沒反應過來,這跳躍的節奏有點快啊。
“我經人介紹認識了一個朋友,他會蓋樓房,願意過來教咱們蓋房子,帶地基那種。”蔡姑父繼續說道。
“那能在屋裡安馬桶麼?”蔡丹心又活了。
那是位建築工程師麼。
蔡姑父還是搖頭,“不行。”
“那他有啥想法?”蔡丹又問。
蔡姑父不理解了,“他有啥想法,不是咱們要蓋啥樣的他幫忙麼。”
“哦。”蔡丹明白了,那人就是來教怎麼做地基的,其他的根本沒打算摻和。
“到時候我會把咱兩家需要的建材一起買回來,晚上讓二嫂去爺奶那一趟,有些事得商量一下。”蔡姑父有些急了,再不蓋,回頭下雪了地凍了,就沒法子蓋了。
而且馬上還是九月下旬還要秋收了,房子務必在秋收之前蓋完。
蔡丹連連點頭,保證這話務必帶到。
“你家倉房住不得人吧,還得商量一下去哪住。我和你姑姑不願意去彆人家,準備住過來。”蔡姑父說的是磚瓦廠的值班房。
裡頭不少空著呢。
蔡丹不自覺看了看身下的這鋪炕,這間屋子有她收拾,最是乾淨,也住的開她們一家四口。
唯一的弊端就是沒有灶台,要是做飯做菜得用土爐子。
也不是不能克服。
她回去要敲敲邊鼓,她也不願意住彆人家。
相信她倆哥同樣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