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無法替代的。
隊員們也隻信任他。
蔡姑父之前提議過讓她幫忙算賬,她拒絕了。
她還是個孩子,不想太被關注。
而且她知道這是蔡姑父的舞台,並不願意和他爭風頭。
其實一個大隊不可能隻有一個大隊長,還應該有會計、婦女主任之類的官。
之前他們四大隊的隊長是蔡爺爺,蔡姑父的職位很多,他做會計,也做記分員,甚至做庫房保管記錄員。
婦女主任的工作一直是蔡奶奶在兼著。
蔡爺爺倒不是專權,都把官位攏在手裡。
是因為那時候四大隊人不多,又窮,養不起那麼多官。
所以不是一人乾很多人的活兒,就是根本不算工分,白乾。
自從蔡姑父上台後,他能者多勞。
不過也找了一批人兼職記分員、會計,這些人隻有工分,沒有其他的補助,更沒在鎮上、縣裡掛號。
實際上如今四大隊還是蔡姑父的一言堂。
就不知道是不是他有意為之了。
畢竟以如今四大隊的經濟狀況,養幾個人還是沒問題的。
分紅的隊伍也是在院子裡排隊的。
不過分紅卻是在大隊部辦公室內。
蔡姑父會喊人,喊誰那一家子就可以進去,其他人不能進,出來一家再進下一家。
有點類似銀行的一米線。
蔡母被叫到,蔡丹和蔡四哥,還有送肉跑回來的蔡五哥都進去了。
又是一家人齊齊整整的。
蔡姑父拿著賬本,“二嫂坐。咱們就不用對賬了,丹丫頭已經做過了,保證沒誤差。”
蔡丹笑笑,深藏功與名。
蔡母笑著點頭,“差不了,今年我們能分多少?”
“今年幾個孩子都挺爭氣的,丹丫頭還沒整一年,要不然工分還得更多。小睿、小勵今年也得了獎勵工分,都不少。”蔡姑父簡單誇獎了幾句三個侄子(女),開始報總數,“總共是六千一百二十三工分,刨去糧食工分,還剩三千四百七十五個工分,每個工分價值三分四厘,應得分紅是一百一十八塊一毛五。不過欠磚瓦費是五百零六塊錢,二嫂,你們想咋弄?”
蔡母剛才聽到能分一百多還挺高興,結果不到一分鐘就聽到數目巨大的欠款了。
不過對於欠款她早就知道的,之前也有過考慮。
知道其他人家都在盯著她們呢,畢竟她們是最先借了磚瓦的,如果她拖著不還,他姑父臉上也不好看。
蔡母掏兜,“我帶了五十,先還一百五十六塊。”
蔡姑父還勸了一句,“也不用還這麼多,明年倆孩子還要上學,得留點。”
蔡母將手帕打開,將數過幾遍的錢放在桌子上,“留著呢。”
又扭頭看了眼倆兒子,保證道,“不會耽誤他們上學的。”
“姑父,我家自行車能不能賣了,我覺得放我家就是落灰,也沒啥用,還不如賣了還債。”這也是蔡丹突然有了想法。
本來買自行車是為了倆哥上學的。
結果他們一心低調,認可天天跑也不騎車。
還不如自行車賣給需要的。
“乾嘛賣,以後買不著咋整?”蔡五哥不願意。
不能騎他也喜歡啊。
“等你們去縣城上高中是要住宿的,也不能騎自行車,也就是說三年內你們都不需要它。放三年,新的也變舊的了,還不如賣了,以後再買。”蔡丹和他講道理。
蔡母有些被說動了,“那能賣多少錢,會不會虧啊?”
蔡姑父其實也讚成的,他也覺得總那麼放著浪費了,“不少隊員想買自行車呢,回頭我幫忙問問,虧不了錢,還能多掙點呢。”
蔡四哥開口了,“麻煩姑父了,先賣了吧。”
一比三,蔡五哥鼓著臉也沒用,這事就定下來了。
蔡母趕緊說道,“賣了多少我都還錢。”
欠的錢太多了,壓在身上沉甸甸的。
蔡姑父笑笑,“我又不是催賬的。”
拿起桌上的錢數了一遍,“正好五十塊,我還要給你十二塊一毛五,還欠磚瓦費是三百五。不多了,回頭自行車還能賣一百五六,就剩二百了,再兩年輕輕鬆鬆還了。”
蔡母一聽也鬆了口氣,一年賣雞蛋不算分紅也有一百多了,二百兩年還完還是輕鬆的。
前途有亮啊。
蔡丹一家子高興進高興出,沒人知道她們手裡隻得了十二塊一毛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