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世界五(十二)(2 / 2)

“是什麼香粉?”

寶扇柔柔道:“是蓮花香粉,自幼時起,我就隻喜歡蓮花,身上用的花粉,自然也是用蓮花花瓣製成的。”

蓮花?怪不得,香氣雖清幽淡雅,卻惑人至極。

容昭將寶扇的手腕,放置在自己的鼻尖,那股清淺的香氣,越發濃鬱。容昭暼見因為此等行徑,寶扇染上薄紅的臉頰,心中微動。他烏黑的眼眸,漸漸變得深沉,語氣悠悠:“在騙我?”

聞言,寶扇眼眸睜的圓潤,像極了受到驚嚇的林間麋鹿,她不明白自己哪裡欺騙了容昭,連忙否認道:“我沒有……”

容昭將一隻手臂依靠在腦袋後麵,眼神淡淡,聲音發涼:“我分的清蓮花的香氣,你身上的——不是。”

寶扇眼眸中水光閃爍,楚楚動人,她明明用的是蓮花香粉,沒有騙人。

見到寶扇著急地臉色漲紅,卻因為笨嘴拙舌,不懂得為自己分辯的可憐模樣,容昭眉頭微動,將寶扇的手腕鬆開,冷冷道:“我討厭彆人騙我。”

討厭被欺騙。

而容昭認為,寶扇欺騙了他。

那便是說——容昭討厭自己。

寶扇心頭發涼,水眸中的晶瑩淚珠,打著顫兒,她麵上委屈,細聲為自己解釋:“沒有騙你……是蓮花香粉……”

而容昭隻是依偎在床榻上,麵色冷冷,平常風流倜儻的麵容,此時也帶著寒意。他瞧著寶扇殷紅的唇瓣,意有所指道:“剛才離得遠些,我聞著不像。若是果真如你所說,是蓮花香粉,你便想出法子,向我證明。”

寶扇長而挺翹的睫毛,輕輕扇動,她又不是製作香粉的,如何該向容昭證明,自己所用的,果真是蓮花香粉。寶扇垂下眼眸,心中細細思索:她身上塗滿了蓮花香粉,手腕上的香氣太淡雅,容昭分辨不出,那其他地方一定是可以的。像是想起了什麼好法子,寶扇捉住容昭的手掌,聲音急切:“我讓容郎再聞聞,定然可以分辨出是蓮花香粉的,可以嗎?”

容昭輕哼一聲,表示同意。

但他並未站起身,而是躺在床榻上,目光深邃地看著寶扇,芊芊玉指解開衣襟上的盤扣。直到寶扇擁著他,用綿軟的聲音,祈求著容昭,讓他這次細細聞著,容昭緊繃的眉眼,才微微舒展,恢複平日裡的俊逸風流。而此時的寶扇,還尚且被蒙騙在鼓裡,將腦袋像個鵪鶉般,窩在容昭懷裡,輕聲細語地解釋著:她沒有扯謊,她身上用的,唇上塗的,兩頰抹的,都是蓮花香粉……

而切身體會了一遍後的容昭,自然明白,寶扇所說,字字句句都是真的。這愚笨的小美人,果真心思懵懂,連被人哄騙了還不知道,心中還在暗暗自責呢……

待在府中胡鬨了幾天,心思浮動的丫鬟中,有膽子大些,願意以身試險,畢竟成了便是滔天的富貴,哪個能不心動。隻是丫鬟們找不到合適的時機,實在是……容昭太過孟浪,日日夜夜都與新娶的小娘子,黏在一起,片刻都不分離。丫鬟們雖然想舍棄臉麵,也不敢在主子們雲雨巫山時,貿然打擾。於是,心中的旖旎念頭的丫鬟們,便暫時歇下了心思,想等候合適的時機,待容昭與寶扇分開了,再伺機上前,賣弄美色討好。隻是這一等,便等候了半月之餘。

劉光是容父口中,容昭的“狐朋狗友”之一。那日婚宴,劉光也來了,隻不過被請在外院觀禮,連喜房中的新娘子的麵容都未看見過。不過劉光心想,這林家女定然是個容貌平平的,不然容昭也不會在成親那日,飲酒飲的酩酊大醉、人事不知。成親過後,不見容昭出府,幾個與容昭平日裡親近的好友心想:容昭即使再不滿意這門婚事,在容父的威嚴下,也隻能老老實實地待在容府中,陪著林家女度過三日,風風光光地回門。隻是容昭確實是陪著寶扇回了門,但接下來的數日,仍舊是閉門不出。幾個朋友這才覺出不對勁,其中有人暗暗揣測道:林家女定然貌美,這才將行事輕浮的容昭,留在了府中。

對於此等言辭,劉光覺得不屑,暗道:縱使那林家女生的美貌,又怎麼能比得上南樓的淳如姑娘的風姿。成親之前,容昭對這位淳如姑娘,可是有不一樣的情意。多次的英雄救美,卻惦記分寸、從不逾越規矩,讓劉光覺得,假以時日,容昭定然要將南樓的淳如姑娘迎回家中。並非劉光癡人說夢,而是依照容昭不羈的性子,著實有可能做出這般事情,而且淳如姑娘雖然人處於南樓,但潔身自好,隻是唱曲兒的清倌兒,憑借容母對容昭的偏愛,若是容昭認定了淳如姑娘,用用苦肉計之類的,定然能如願以償。

隻是天算不如人算,醉酒輕薄之事,注定了容昭和林家女的親事。但劉光明白好友的心思,即使心不甘情不願地成了親,容昭的全部心神,早已經飄向了南樓。對於其他好友猜測的,林家女美貌,將容昭拿捏在掌心之事,劉光對此嗤之以鼻,自認為也許是容府或者是林家女使了什麼法子,才讓容昭不能離開容府。

劉光向容昭遞信,邀他去南樓相聚,話語懇切,暗暗隱藏著:除了一眾好友之外,還有佳人在翹首以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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