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世界五(十四)(2 / 2)

容昭迷蒙的思緒,頓時變得清醒。被寶扇這般對待,故意躲開自己的親近,容昭的臉色是顯而易見的冰冷。他向來不是什麼好脾性的人,唯有和寶扇多日的耳鬢廝磨,才養成了這般珍愛憐惜的性子。容昭眸中冷冷,用手掌將寶扇的腦袋轉回來。

她是他的妻,夫妻敦倫,天理自然,如何能躲開?

寶扇白嫩的臉頰,被容昭蠻橫的手掌,蹭出了礙眼的紅痕。臉頰上的痛楚,讓寶扇越發委屈,她眼睫輕顫,淚珠便啪嗒啪嗒地落下來。看到寶扇流淚,容昭眼眸中閃過掙紮猶豫,但最終恢複了寒冰般的涼意。寶扇的一雙水眸,本就澄澈乾淨,如同稚童般懵懂純粹,如今被淚水洗刷,更顯得似雨後天晴,讓人愛憐。

“我……我自然是不好的……南樓女子美貌者眾多,容郎厭倦了……也是應該的……”

容昭聽到她這番胡言亂語,眉宇中的溝壑越發深邃。

世間美貌者眾多,可是哪一個能與寶扇比擬。

更不像話的是,他何曾厭倦了她,簡直是胡說,明明是她先將自己拒之門外,年紀雖然小,卻學會了胡攪蠻纏,顛倒黑白……

容昭將寶扇攬進懷裡,聽著寶扇前言不搭後語的嗔怪,察覺到懷中美人的醋意甚重,卻一點兒也不覺得厭煩苦惱,反而覺得,從昨夜便空蕩蕩的心臟,此時被填滿了充盈。

被攬進寬闊緊實的胸膛中,寶扇漸漸停下了哭泣,但她仍舊不肯開口訴說,到底是因為何種原因,與容昭置氣。容昭詢問她原因,寶扇也隻諾諾道:“嬤嬤說,不可妄言,女子生妒忌,會令夫君不喜。”

因此,寶扇不能告訴容昭是因為何事置氣,否則便成了妒忌,會變成聲嘶力竭的婦人的。

容昭暗道,依照寶扇這模樣,哪裡不是已經生了醋意。不過妒忌……容昭不以為然,在這世間,還沒有哪個女子,能夠配得上令寶扇妒忌生恨。隻是寶扇不肯說,也不許讓容昭近她的身子。

怯生生的麋鹿,連拒絕旁人,都是輕聲細語地,絲毫沒有威懾力。

“……待我心口不難受了,才能,才能……”

明明已經做過許多次,但“歡好”二字,寶扇是如何都說不出口的。

這種軟綿綿的拒絕,實在是世所罕見。憑借容昭的力氣,輕而易舉地便能靠近寶扇的身子。到時候,寶扇隻能怯生生地承受,半點抵抗都無法做出。隻是容昭若是當真就這般做了,寶扇定然要霧眼蒙蒙地看著他,一副委屈可憐的模樣。想起那副場景,容昭心中鬱鬱,悶哼了一聲,勉強同意了寶扇的拒絕。

寶扇眉眼舒展,身姿翩翩地離開了。容昭的指尖,還殘留著蓮花芬芳淡雅的氣息,久久未曾散去。但蓮花香氣的主人,卻早已經翩然離去,絲毫沒有猶豫。

容昭薄唇輕啟,輕聲道“小沒良心的。”

竟然是連一次回頭,都未給過。

南樓中。

自從那次宴會,被挑破了對淳如姑娘的心意,劉光便被眾多好友疏遠,他們口中指責著,劉光不該為討淳如姑娘的歡心,而傷害了好友之間的情分。

劉光臉色漲紅,為自己分辯解釋道:“淳如姑娘哪裡配不上容二,而且容二救過淳如姑娘幾次,若是說他沒有丁點心思,我是半分都不相信的。”

好友無奈:“救過淳如姑娘又如何?容二對她沒什麼不同。若是淳如姑娘當真有幾分手段,能得了容二的心思,也算得上她的本事。可她躲在後麵,清清白白,卻讓你為她保媒拉纖,著實……劉光,你若是當真心悅於淳如姑娘,不如自己娶進府中,關起門來,你樂意如何疼惜她,是你府中的事情,也不必牽扯他人。”

好友言儘於此,不再與劉光爭執。

劉光神色愣愣,心中的念頭卻開始肆意生長——是啊,他也能待淳如姑娘好,為何要假手於人。

於是,劉光便開始整日待在南樓,殷勤對待淳如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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