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世界五(二十四)(2 / 2)

兩人彼此靠近,倒是顯得站立在一旁的容昭太子,像是個惡人。

容昭太子抬腳離開,身後是綿軟的泣聲漣漣,與耐心的輕哄聲。

……

夜至三更,更深露重。

微風吹過,依靠在門檻上的大太監打了個寒噤。濃重的困意,讓大太監睡意惺忪,他站直身子,朝著殿內看去,燭光搖曳,長身玉立的人影,仍舊手持書卷,未曾入睡。大太監拍拍臉頰,使自己的意識更加清醒。他走到容昭太子麵前,溫聲勸告道:“殿下,該就寢了,身子為重。”

容昭太子看向窗外,夜色如同墨團,漆黑幽深。他將書卷放回桌上,褪下外袍就寢。殿內燭火熄滅,大太監這才鬆了口氣。

容昭太子躺在床榻上,合攏眼瞼,睡意很快如潮水般湧來。容昭太子很少做夢,俗語有言: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因為他無所求,便不曾有夢。隻是今夜有所不同,原本白茫茫的夢境,卻突然有了光彩。

發現自己站在熟悉的亭閣前,容昭太子眉峰緊蹙,再看到亭子裡站著的柔弱身影時,他很快便意識到,自己是在夢中。即使意識混沌,容昭太子也能清醒地分辨出,現實與幻境的區彆。

與白日裡不同,亭子裡隻有寶扇一人,不見六皇子的身影。寶扇背對著容昭太子,纖細的身子輕顫,仿佛在低聲抽泣。容昭太子抬腳向著亭子走去,細弱綿軟的聲音,逐漸落入耳中,容昭太子心中越發確信,寶扇是在哭泣。

他身形站定在寶扇麵前,語氣冷冷:“不許再哭。”

白日裡已經哭泣了許久,連眼睛都哭的緋紅一片。容昭太子管不得現實中的寶扇,但對於夢中的寶扇,他不作絲毫猶豫,冷聲責備。

嗚咽的聲音停下。

寶扇抬起頭,瓷白的臉頰上,儘是不正常的潮紅顏色。她衣襟半扯,柔軟白皙令人愰神。與白日裡的寶扇不同,她並不費心去遮掩外露的無邊春色,而是故意側身,連半敞的衣襟,弄得越發鬆鬆垮垮。寶扇的眼尾帶著惑人的緋紅,滿是繾綣纏綿,她柔軟的唇瓣,仿佛摻了毒的紅果,明知其有毒,卻不能抵擋誘惑,隻能放任自己淪陷其中。

容昭太子麵容冷凝,任憑麵前的美人,將殷紅如血的唇,印在他的麵頰上。幻夢中,容昭太子感受到了芊芊素手的綿軟細膩,柔若無骨。那樣一隻脆弱不堪的手掌,容昭太子隻要稍微用力,便能輕巧地折斷。可偏偏是這樣的綿軟柔荑,牽引著容昭太子的手臂,環繞在寶扇不盈一握的腰肢上,教導他如何細細摩挲,怎麼疼愛憐惜這副身子。

容昭太子垂首,將白日裡匆匆一暼的柔軟看在眼裡,他記性極佳,將模樣形狀色澤通通記憶在心中,不曾有分毫遺漏。可憐懵懂無知的寶扇,還以為自己慌亂的遮掩,便能阻擋住窺探,當真是蠢笨至極。

看著無邊春色,容昭太子心中無絲毫波瀾,宛如提線木偶般,任憑寶扇引導著去探索尋求。寶扇忽然停下了手,揚起泛著紅暈的臉頰,看著容昭太子,柔聲中帶著幾分委屈:“你……是不是討厭我……”

容昭太子身子微怔,這樣的語氣,寶扇向來隻會向六皇子用。而麵對他時,寶扇便是一副戰戰兢兢,惶恐不安的姿態,好像他是什麼洪水猛獸,要將她吃掉一般害怕。

原本的波瀾不驚,頓時肆意地翻滾起驚濤駭浪。容昭太子手臂收緊,宛如炙熱的烙鐵般,撫在寶扇的腰肢,將她緊緊貼在自己的懷裡。寶扇怯怯地看著容昭太子,觸碰到他赤紅的雙眼時,心中慌亂不已,連連向後退去。

她想要逃走,掙脫,卻是無處可退。

屋外,夜色寂靜。

圓月皎白如玉,散發著溫潤的銀色光澤,月亮至高至潔,卻又像蓬鬆的棉花,綿軟柔膩。

容昭太子眼中見月亮,伸手碰月亮。

夜色微涼。

寬鬆的衣襟越發散開,白皙被炙熱的手掌觸碰,泛起淡淡的粉色。容昭太子依偎在寶扇耳旁,麵容上的冷峻儘數散去,隻剩下混沌的意識,和意亂情迷。

六皇子的驚呼聲響起,帶著濃烈的怒火:“你們!你們在做什麼!”

……

夢境蘇醒,一切的溫香軟玉,都化為虛幻。

窗外已然大亮,容昭太子躺在床榻上,眼眸漆黑幽深,分外清明。他虛虛的握了握掌心,那裡空空如也,沒有什麼月亮,也沒有柔軟白皙。身上的炙熱未曾散去,與清淺的涼意交織在一起,是令人無法忽視的窘迫。容昭太子垂眸,他自然明白發生了什麼——他生出了妄念。

大太監推開門,容昭太子將錦被蓋在身上,語氣發冷:“滾。”

門被匆匆合攏,大太監心有餘悸,再不敢出聲詢問,心中不知道為何容昭太子會突然發怒。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