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 世界六(一) 重生文裡貪戀富貴的小庶……(1 / 2)

洶湧的火光, 裹挾著蒸騰的熱意撲麵而來,赤色與藍色交織的火苗,以極其肆意的氣勢,吞噬著周圍的一切。坍塌的梁柱, 被燃燒成焦黑色的木板, 視線所及, 都是令人心驚的赤紅……

韓文歆想要從肆意彌漫的火勢中逃離, 但腳上叮當作響的鎖鏈聲,在提醒著她:她被禁錮在此地,是逃不掉的……

夢醒。

秋茗瞧著韓文歆額頭上的汗珠, 眉眼中儘是心疼,她伸出手,用軟綿的帕子,拭去韓文歆鬢角的汗水,語氣放輕:“姑娘又做噩夢了?”

韓文歆輕輕頷首,素來嬌豔紅潤的臉蛋上, 此時因為恐懼而變得雪白。

秋茗將泛著清香氣息的茶水, 遞至韓文歆麵前,糾結道:“這噩夢纏人的緊, 恐怕是邪祟作亂。不如將此事告訴夫人, 也好從府外請來得道之人, 驅散這些汙穢之物, 也好讓姑娘有個平靜,能睡個安穩覺。”

看到秋茗臉上的擔憂神色,韓文歆臉色微怔:這樣鮮活的麵容,不知道有多少年未曾見過。韓文歆能從秋茗的話語中,感受到她的真切關心, 緊皺的眉峰不禁舒展,態度也不像之前那般堅持,隻道:“讓我再想想。”

韓文歆走在府中的長廊小徑上,每每因為路上新開的夾竹桃,或者幾隻翩翩飛舞的蝴蝶,而停下腳步。一柱香便能走完的道路,讓韓文歆生生走了半個時辰。秋茗見她如此,不禁出聲打趣道:“姑娘前幾日才說,這院子裡的景色老套至極,看都看厭了。怎麼今日又突然起了興致,不嫌棄這些景致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韓文歆垂下眼眸,鼻尖輕嗅著庭院中空氣的味道——清幽中,帶著泥土與花香。

這樣的氣息,是昔日裡,她被困在高樓中,夢寐以求想要聞到的。

韓文歆隨口搪塞著秋茗:“過去是我年少不知事。”

這話說的好生古怪。不過區區幾日,韓文歆便從待字閨中的女郎,變得知曉世事了嗎。秋茗心中閃過疑惑,隻道韓文歆從那日高燒退下後,便穩重了許多。

看著端坐高堂的韓父韓母,韓文歆頓時鼻子發酸,撲到了韓母的懷中。韓母麵容一怔,無奈地撫著韓文歆的後背,語氣輕柔:“都多大的人了,還像你侄子侄女般,需要母親關心。”

麵前鮮活無比的人,讓韓文歆自重生以來,一直懸著的心臟,此時才有了幾分安穩。她從韓夫人懷中抬起頭時,眼圈已經微微發腫。見到此等情狀,韓夫人臉色嚴肅,聲音中帶著寒意:“秋茗,可是有人欺負了文歆?”

秋茗連忙跪下,連連否認道:“不曾。”

韓文歆是韓夫人的老來女,在府中備受寵愛疼惜。又因為韓文歆生了一副嬌豔如花的麵容,出了府,也是被諸多郎君奉承追捧的人物。若是說,有誰能叫韓文歆受了委屈……秋茗心中微動,如實向韓夫人稟告道:“前些日子,姑娘與國公府的陸世子,鬨了些不痛快。”

也是因為那陸聞鶴,韓文歆鬱氣縈繞於心頭,這才發了熱。

韓夫人緊繃的眉眼,聞言瞬間舒展開來,原來並非是受了欺辱,而是與小郎君鬨了彆扭。韓夫人手指虛虛點著韓文歆的額頭,語氣裡滿是無奈:“你啊你,當真是——”

但韓文歆終究是自己的女兒,是她十月懷胎,從身上掉下來的骨肉,韓夫人雖然覺得韓文歆氣性大,但是也說不出重話來。韓夫人輕輕歎氣,似在妥協:“三日後,國公府上舉辦遊春宴,陸聞鶴自然會出現,你便帶著請帖去罷。”

聽到陸聞鶴的名字,韓文歆身子顫抖,手腳生出了涼意,她猛地搖頭,連連拒絕道:“不,我不去遊春宴,母親,我不去。”

饒是韓夫人再好的脾性,也被韓文歆這來來回回變幻的古怪性子,點燃起幾分火氣。

不是她整日叫嚷著“天下男兒諸多,隻願嫁為陸家媳”,還視一般閨閣女子的規矩於無物,每次碰到了陸世子的身影,便要癡纏上去,怎麼今日卻突然改了性子。

韓夫人皺眉:“為何不願?”

韓文歆嘴唇張合,不知道該怎麼向韓夫人解釋。難道要明明白白地說出,自己是再生之人嗎。韓文歆嘴角扯出苦澀的笑容,她若是這般講出,即使是自己的母親,也會以為她害了魔怔,要找僧道來驅妖罷。

韓文歆隻好含糊道:“與陸世子……接觸,恐怕於名聲有礙。”

韓夫人欣慰韓文歆的懂事,輕聲道:“此事無妨,遊春宴上定然有許多與你年歲相當的女郎,你不與陸聞鶴往來,與其他女郎親近也是好的。”

韓文歆自知無其他理由再拒絕,隻好輕聲應下了。

遊春宴會這日。

秋茗欲為韓文歆梳時興的發髻,被韓文歆拒絕了,她聲音淡淡:“平常的便好。”

前世的她,隻知道肆意張揚,在遊春宴當天,她作華麗裝扮,又配上嬌媚的麵容,一下馬車,她便奪走了眾人的目光。卻不知道,喧賓奪主是為大忌。模樣嬌媚的她,惹來了明裡暗裡的許多妒忌。

而重來一世,她定然不會再重蹈覆轍,為了在遊春宴會上大出風頭,而四處樹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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