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 世界六(二十一) 重生文裡貪戀富貴的……(2 / 2)

看到尹小姐難堪的臉色,謝觀心中並沒有半分動容,反而生出了嫌惡。與寶扇兩情相悅之時,謝觀經常流連於脂粉鋪子。寶扇喜素色,連脂粉口脂都是極其淡雅的顏色,因此謝觀一眼便瞧得出,尹小姐的臉上,究竟是真真切切的病容,還是用脂粉塗抹出來的假象。想起因為尹小姐而受傷的寶扇,看著麵前虛假的麵容時,謝觀越發目不斜視,隻道兩人性情不合,若是強行成了親,也隻會是怨偶,而非佳侶。

任憑尹小姐如何示弱,甚至舍棄了貴女極其看重的顏麵,軟了聲音解釋,是她一時衝動,才做出了錯事,日後定不會這般。但素家耳朵軟的謝觀,此時卻連眉峰都未皺起,聲音平靜。

“謝某心意已決,尹小姐莫要多費唇舌。”

臉頰上的熱意,透過厚重的脂粉顯露出來,尹小姐臉色漲紅,幾乎是嘶喊出聲。

“你竟這般執著,非要與我解除了婚約?在這之後,又會如何,你難道當真要迎娶一個庶女為妻,被旁人嗤笑?”

庶女並非不能做正妻,但其夫君的權勢地位,往往是處於低位。

世家交往,看的是兩家的底蘊地位,主母娘家的地位,往往也會包含其中。謝觀若是當真迎娶了寶扇,對謝家的權勢地位,生意往來,全然沒有裨益。

尹小姐不相信,謝觀會迎娶寶扇,即使情意再濃,終究隻是庶女而已,上不得台麵,隻能做權勢之人的寵妾罷了。

謝觀眉峰緊皺,他不喜旁人用這般輕視的語氣提起寶扇,聲音中也帶著幾分冷意:“你我婚約不在,你另嫁他人,我並不在意。我另娶新婦,也不應該被人隨意議論。”

聞言,尹小姐麵容上的慘白,頓時真切了幾分。

謝觀是想迎娶寶扇的,最初生出這個念頭時,便是兩人初遇。那雙並不合貼的繡鞋,顫悠悠地包裹住寶扇的足。那時寶扇麵頰上的羞窘,讓謝觀心中悸動,他生出了保護寶扇的心思。隻是後來機緣巧合,寶扇不願為妾,謝觀也不想委屈了她。但此時,與尹家的婚約解除,謝觀隻覺得脊背上的重擔,頓時鬆懈了幾分,連抬腳邁步,都覺得輕快自然。

當謝觀聽到坊市流傳的,關於寶扇的流言蜚語,他們肆無忌憚地議論著,秦府二女效仿娥皇女英,同嫁一夫。秦家嫡女秦拂,高不可攀,眾人不敢覬覦。而柔弱可憐的寶扇,便成了他們口中隨意調侃的樂趣。

“……若非有嫡女在,這秦家庶女哪裡能嫁的什麼好人家?”

“不然。隻不過求取之人,所圖為何,天地皆知,不過美色二字罷了。”

“那秦家庶女模樣可憐,眸中含水,怕是哭起來,淚水會啪嗒啪嗒地落下呢,叫人想好好疼疼她……”

如此汙言穢語,不堪入目。

在一眾驚呼聲中,謝觀揮舞著拳頭,重重地打在那些人臉上。謝觀著實算不得身姿強健,他習慣了溫和行事,甚少與人有過衝突。因此,謝觀被人拉開時,嘴角泛紅,身上穿的錦袍也被扯破。小廝勸慰謝觀,待簾子放下,眾人便瞧不見謝觀臉上的傷,也能保住顏麵。

謝觀卻沒有坐上馬車,他頂著眾人側視的目光,一路走回了謝府。

唇角的疼痛,經風一吹,越發痛楚。

謝觀卻揚起唇角,隻因為他心中想通了許多事情,諸如顏麵,諸如寶扇。

一回謝府,謝觀便請人籌備定親下聘事宜。謝母隻覺得謝觀行事衝動,剛剛與尹家解除了婚約,又這般大張旗鼓的求親,怎會不惹人議論紛紛。

謝觀隻道:“母親可知,海上航行之人,每次出海,都會留下生前遺言,分好錢財。”

謝母驚奇:“還未出海,便這般行事,豈不是晦氣?”

謝觀放輕聲音:“海上凶險甚多,到了海上,才知一切皆是虛無縹緲,並不真切。”

比如運氣與否,顏麵與否,都不再緊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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