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 世界八(十一) 種田文裡心懷不軌的遠……(2 / 2)

又想到,寶扇口中所念,是自己的兒子教導出的,沈劉氏臉上的笑容,越發深切了幾分。

寶扇並非完全不識字,在爹娘尚在人世時,教導過她認字。隻是被嬸嬸接走後,莫說識字,連平日裡過活,都要受嬸嬸刁難。寶扇雖然認字,但也知道自己並非天資聰穎,能被沈雲山誇讚一句奇才。且顯露聰慧,雖然能得到沈雲山一時的另眼相待。但依照沈雲山的才華智慧,定然不會屈居在偏僻的村落中太久。他會去往更奢華富貴的郡縣,見識到真正才華橫溢的女子。到時,沈雲山怕是再也不會想起,曾經一個小小女子顯露出的聰明。

而且寶扇當真未讀過幾本書,時時裝作聰慧,未免太過耗費精神,且極其容易被戳穿。初時聰慧,後來愚笨,隻會讓沈雲山興致淡淡。寶扇便要借此機會,彰顯自己對沈雲山的依賴和仰慕。上至天子,下至平民,對於滿心滿眼崇敬自己的女子,總會有所動容。但此種崇敬,總要有確切的地方。若是無論一個男子做出何種舉動,都滿心依賴,隻會叫這男子心思膨脹,覺得自身了不得。對於仰慕他的女子,雖然會動容,但卻不會用心。畢竟,輕易得到的物件,總會讓人懷疑,此物件沒有多少珍貴之處。

寶扇仰慕沈雲山,信賴沈雲山,一是因為沈雲山是寶扇的至親之人,又曾經在她被蒙騙時,拯救於她。二是沈雲山才智過人,寶扇一個目不識丁的弱女子,自然對他崇敬。

寶扇來找沈雲山時,他剛沐浴完畢,沒有束發帶,青絲半乾,帶著水汽的濕意。寶扇腳步微頓,似是覺得自己來的不巧,但她垂下眼瞼,深知自己此時來,定然會撞到這副場景,畢竟庭院中的地麵未乾,仍舊留有水痕,而寶扇尚未沐浴,沈劉氏則是在臨睡前才沐浴換衣。

“雲山表哥,我,你……我改日再來罷。”

寶扇輕輕轉身,腳還未踏出門檻,便聽到清冷的聲音傳來。

“無妨。”

沈雲山抓起發帶,想要將青絲束起,畢竟蓬頭垢麵的見人,著實是不體麵的。燈火微晃,越發襯得沈雲山唇紅齒白,剛沐浴後的他,身子舒展,少了一些平日裡的疏離和緊繃。

既認了字,便要學會握筆寫字。

可寶扇從未握過毛筆,沈雲山幾次糾正,姿勢卻仍舊不對。沈雲山見不得這般的提筆姿態,便站到寶扇身後,輕輕俯身。他的掌心仍舊帶著未乾的水珠,便輕柔地覆在了寶扇的柔荑上麵。明明是肌膚相親,卻讓人生不出沈雲山時故意為之的念頭,隻因若是如此想,便是褻瀆了沈雲山。

沈雲山手指微動,扶著寶扇的玉指向上移去。他將那綿軟的柔荑,儘數包裹在掌心,隨著自己心意擺弄著姿勢。好似那玉似的柔荑,成了他的玩物,無論他如何動作,那柔弱動人的美人,都不會反抗拒絕,隻能任憑他作為。

“兩指置於上,其下微彎,其餘兩指扶好。起筆,勾畫,停筆。”

墨汁在宣紙上渲染出兩個字。

——寶扇。

毛筆被沈雲山掌控著,此字便有沈雲山的風骨。但持筆人是寶扇,字跡中又夾雜著女子特有的柔軟。

“尚可。”

沈雲山淡淡評價道,轉身看向寶扇。沈雲山這才發覺,兩人之間竟然靠得如此相近,近得他連寶扇臉上細小的絨毛都看得清楚。

如花似玉,美人佳容。

沈雲山的身子,幾乎覆著在寶扇的身上,兩人之間,隻有不足咫尺的距離。即使親近如表哥表妹,也實在不該這般,唐突行事,不顧男子和女子之間的分寸。但寶扇恍惚未覺,因為第一次落筆寫字,她瓷白的臉頰上,浮現緋紅顏色,像是極其歡喜。寶扇微微轉身,全然沒有注意到兩人之間的距離,她眉眼輕彎,柔聲中滿是雀躍:“雲山表哥,寫成了!”

笑靨如花,不外如是。

沈雲山恍惚明白,為何寶扇的嬸嬸周王氏,待她如此惡劣。寶扇生的這般柔弱,又無依無靠,讓人生出掌控之心,覺得這般弱女子的命運,隻能任人擺弄。逼迫的狠了,寶扇怕是也不敢抗拒,隻能美眸輕闔,任憑其隨意施為。

沈雲山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共情那惡毒至極的周王氏。寶扇便是再柔弱可欺,也不是做出惡行的借口。

他抽身離開,青絲微揚,束發的發帶不知道何時散開。那竹青發帶,躺在寶扇白玉般的柔荑中。她站起身,輕聲說道:“雲山表哥,我來罷。”

沈雲山本該拒絕,但他卻鬼事神差地坐下。沈雲山看著昏黃的燭光,或許是夜色已深,他周身勞累,這才沒有出聲拒絕寶扇。

寶扇手下輕柔,青絲在她柔荑中穿梭,很快,發帶便係在了青絲上,

既不收緊,又不鬆垮。

寶扇又練了幾個字,儘管她握筆姿態規整,但落筆後,墨跡總會浸成一團,或歪歪扭扭,或虛而無神。

但是,沈雲山隻遠遠地看著,不再親自教導她,如何走勢,落筆有形。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