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 世界八(十八) 種田文裡心懷不軌的遠……(2 / 2)

聽到寶扇的哭泣聲,沈劉氏亦覺得百感交集。她害了急病,家中隻有她和寶扇相依為命。寶扇性子綿軟,這些日子必定忍受了不少的擔驚受怕,此時見到沈雲山,才情難自已。

仔細詢問過沈劉氏的境況後,沈雲山便先去醫館,又給沈劉氏抓了幾帖藥。沈雲山稍做思量,便做出了決斷,他要帶著沈劉氏去洛郡診治。洛郡地大物博,什麼珍貴的草藥都有。此外,沈雲山為了兼顧學業,將沈劉氏留在洛郡,也便於不時地照料。

隻是,沈劉氏一離開,家中便隻剩下寶扇一人。以寶扇柔弱之姿,留在村子裡,定然要遭旁人的欺辱。但將寶扇帶走,又該以什麼名義?

沈雲山不知,自己應該尋個什麼正當的名頭,將寶扇一並帶到洛郡。

沈雲山思量不出,便擰著眉峰,告訴沈劉氏和寶扇,他要將沈劉氏帶到洛郡。

沈劉氏先是欣喜,而後眉峰微皺,麵色猶豫著想要說些什麼。沈雲山不著痕跡地看著寶扇,眉骨中有細微的緊張。

沈雲山想著,隻要寶扇開口,他便順水推舟,言說沈劉氏希望寶扇陪伴在側,將寶扇一並帶去。

不曾想,寶扇眉眼彎彎,不去瞧沈雲山,隻看著沈劉氏,語氣歡喜:“太好了,姑姑。鎮上的大夫用藥,姑姑都能恢複一二。若是去了洛郡,姑姑定然能十分康健。”

說罷,寶扇轉身看向沈雲山,一雙水眸中似有水光浮現,待沈雲山細看時,那水色隨著纖長的眼睫眨動,便又看不到了。那美眸中似有千言萬語要訴說,但寶扇柔唇微張,卻隻說了一句:“雲山表哥,定然能將姑姑照顧得很好。”

沈劉氏終於察覺出哪裡不對勁了,便是沈雲山言語之中,隻說要帶走她,卻並未提及寶扇。莫非,沈雲山要將寶扇獨自留在這村子裡?

沈劉氏撫著寶扇的手腕,語氣急切:“雲山哪裡照顧好人?平日裡,都是我們兩個相互陪伴,這……”

“姑姑。”

寶扇軟著聲音,輕柔地打斷了沈劉氏接下來的話。

她垂下眼瞼,語氣柔柔:“洛郡地境廣袤,除了雲山表哥,還有其他貼心人。我與雲山表哥,隻是表兄妹的情意,若是跟著姑姑一同去,便要惹得旁人議論了。讀書人最惦念名聲,我雖出身粗鄙,但也明白。而且——村子中的人都很好相處,我留在家中,也能為姑姑,和雲山表哥守好家裡,日後待雲山表哥高中,便能風光回鄉。”

越聽寶扇這番話,沈雲山眉眼越冷,他溫聲道:“表妹此言,當真是有道理。娘,便順了表妹的心意罷。”

一個兩個都是如此說,沈劉氏哪裡還能說出其他的提議。

瞧著庭院中,寶扇纖細柔軟的身子,沈雲山收回視線,捏著書卷的手指,卻越發攥緊。

——不是思念他嗎?不是一刻都離不開他嗎?

沈雲山輕聲嗤笑,暗道看著柔軟的女兒家,也會說些漂亮話哄人。他分明知道,越是讓人容易沉溺其中的話語,就越不可信。可當時,他怎麼就相信了呢。怎麼就在寶扇綿軟的身子,擁著他的時候,絲毫不做懷疑地,相信了她全部的話。

沈雲山平靜心緒,隻瞧麵前的書卷,不去注意庭院中的寶扇。直到讀完一卷書,沈雲山向外看去,卻見庭院中沒有了寶扇的身影。沈雲山站起身,朝著院子裡走去。

沈劉氏坐在躺椅上,闔眼曬著太陽。據大夫所說,這樣可以幫助雙眼恢複如常。沈雲山走到沈劉氏身旁,狀似無意地問道:“表妹呢,怎麼不見她的身影?”

沈劉氏唇角帶笑,壓低聲音:“鄭秀才尋她。”

聞言,沈雲山心頭輕跳,聲音微冷:“鄭秀才,哪個鄭秀才?”

沈劉氏解釋道:“便是鎮上的那個鄭秀才,你們曾是同窗。你考中秀才那年,他名落孫山,不過第二年,便中了秀才。我這眼睛,不是因為給繡坊繡製喜服傷的嗎?原本是我太過急切,與胡繡娘本無關係。但胡繡娘得知此事,心中愧疚,便說定然要為寶扇尋一門好親事,以好生彌補沈家。”

沈劉氏聽不到沈雲山的聲音,自然也瞧不見沈雲山臉上的霜雪冷凝。

“胡繡娘所說,我本不願。隻那日,胡繡娘讓鄭秀才,見了寶扇一麵。那鄭秀才便時不時地來家門外,送些小玩意兒。前些日子,寶扇還央求他寫了一封書信,送去給你……”

沈雲山垂下眼瞼,暗道,原來那書信是什麼鄭秀才所寫。

怪不得,一封家書,偏偏寫的引經據典,處處不通,足以見寫信人的迂腐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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