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 世界八(完) 種田文裡心懷不軌的遠方……(2 / 2)

李秋然心中鬱鬱,看見李冬然時,便越發沒有好臉色。自從沈雲山帶著沈劉氏去洛郡後,李冬然好似翅膀變硬了許多。賺來的銅板不再通通拿給家裡,提出要平分。李母哀嚎許久,哭訴李冬然不孝。若是在之前,李冬然早就服軟,將銅板儘數交給李母了。隻這次,李冬然臉色緊繃,硬是沒鬆口。

李冬然望著熱鬨的沈家,想去又不敢去。李秋然見狀,嗤笑一聲:“還惦記著沈雲山呢?”

李冬然不說話。

李秋然倒是沒有冷嘲熱諷李冬然異想天開,而是打量著李冬然的模樣,緩緩道:“你倒是真有幾分可能,畢竟沈雲山也不是看出身娶妻的。李冬然,你若是再美些,身子軟些,就像那寶扇姑娘一般。那沈雲山迎娶的人,怕便不是寶扇姑娘,而是你了。”

李冬然神色怔鬆,片刻後才艱澀地問道:“你是說,沈大哥要娶妻,那妻子是寶扇?”

李秋然看李冬然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倒是有幾分過去唯唯諾諾的樣子了,心中頓時一陣暢快:“沈劉氏都開始操持婚事了,你一打聽便知道真假,我又何需騙你。沈雲山和那寶扇,瞧起來倒是很相襯,畢竟男人們,不都喜歡那副柔柔弱弱,楚楚可憐的小模樣嗎?難不成,還會喜歡你這般,隻會逆來順受的農女嗎?”

李冬然心中刺痛,下意識地想要捂住李秋然的嘴。隻兩人推搡之間,李秋然自然比不過李冬然常年做農活的力氣,身子一偏,腦袋便磕到了門前的石頭上,入眼是刺眼的紅色。

李秋然尖叫一聲:“娘!”

李冬然愣在原地。

……

沈雲山帶著寶扇回到村子,他伸出手,扶著寶扇下了馬車。沈劉氏迎了上去,口中忿忿不平道:“你就是胡鬨。”

即使迎親之事,沈劉氏已經操辦妥當,但心中還是有絲埋怨。沈雲山輕聲道:“娘親,我此生若是娶妻,隻會是表妹。”

沈劉氏眉頭微皺:“娘知道。一切都安排好了。”

又不是不讓娶,繃著一張臉做什麼。

寶扇腳步輕移,攙扶著沈劉氏,聲音輕顫:“姑姑……”

沈劉氏自然知道寶扇害怕,怕她因為沈雲山迎娶之事,不喜她。沈劉氏心道,她此生最為緊要的人,便是沈雲山,若是為了一個外人兒媳婦,和沈雲山鬨彆扭,不就是得不償失嗎。何況寶扇溫順貼心,比那些不知道脾性的高門貴女,要好上許多。沈劉氏心中的糾結放下,對待寶扇,還是如同過去一般溫和。

“我燉了一鍋雞湯,你先吃些,待會兒我再做飯。”

寶扇輕聲應好。

用膳時,沈雲山便將寶扇未吃光的粥飯,盛到自己碗中,做得極其自然。沈劉氏眉心輕跳,暗道沈雲山書信中所說,果真不假。看其模樣,便知道是沈雲山先動了心思,不知道如何哄騙的寶扇,情願跟在他身側。

屋外傳來一陣喧鬨聲,沈雲山眉骨微動,沈劉氏看似早已經習慣,便出聲解釋道:“是村頭李家。她家兩個女兒鬨了彆扭,那平日裡老實不做聲的李冬然,竟然將李秋然推倒在地,還磕破了腦袋。李秋然額頭上留下一條長疤,本來還算好看的臉蛋便破相了。原本和李秋然定親那家,就是相中了她的臉蛋,一破相,那家人就把婚事退了。李秋然便恨上了李冬然,整日在家裡欺負李冬然。”

寶扇長睫微顫,隻道造化弄人,兩姐妹都分外可憐。

沈雲山神色淡淡,對待除沈劉氏和寶扇以外的人,他並無甚興致了解。

李家。

媒人將李冬然扯到角落裡,溫聲勸慰著:“你若是狠下心腸,和李家人斷了聯係,以後也能過上好日子。若是你再這般逆來順受,誰也幫不了你!”

李冬然摸著紅腫的臉頰,望向沈家,沉默片刻,終於道:“勞煩嬸嬸,給我找個好人家。”

媒人點頭稱好,正要離開時,李冬然又說道:“能不能找個書生?”

媒人不知道李冬然的心思,隻問道:“你想找個沈狀元那般的,日後也做狀元夫人?”

原本是調侃的一句話,李冬然卻白了臉蛋,她緩緩搖頭:“不,我怎麼配得上狀元公……”

她與沈雲山,從未有過可能。哪怕沈雲山待她,有過一絲絲情意,李冬然都能憑借這份情意,守著一輩子。可是,沈雲山隻有在麵對那柔弱的表妹時,才會顯露出耐心……

人生之幸事,莫過於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

沈雲山都遇上了。

身穿大紅喜服的沈雲山,看著沈劉氏攙扶著寶扇,將寶扇送到他的手中。

他們共拜天地,同飲合巹酒。沈劉氏雖然時時想要擺脫棄婦的身份,離開這個村子。但沈劉氏為沈雲山操辦婚事時,仍舊選擇了在村子裡辦。隻要新娘子是寶扇,沈雲山並不在乎其他。寶扇自然是聽沈劉氏這位姑姑的。

簡陋的屋子,經過沈劉氏的打理,和張燈結彩,掛上紅綢後,也顯得分外喜慶。

沈雲山抬起手,為寶扇取下了繁複的釵環,將束好的青絲垂下。上妝的寶扇,越發惑人心神,一顰一動皆叫人神思不屬。沈雲山將寶扇攬進懷裡,說道:“你可知道,這屋舍之間,並不能阻隔聲音。每日你沐浴,小聲呢喃,我都聽得清楚。”

寶扇美眸輕動,幾乎要藏進沈雲山懷中,再也不出來。

“雲山表哥偷聽我沐浴……實非君子之舉……”

寶扇悶聲抱怨著。

沈雲山耳尖泛紅,並非是他有意為之,隻是此事,他不便出聲提醒,便隻能用誦讀書卷,覆蓋那些聲音。

沈雲山並不為自己分辯,而是沉聲問道:“那——表妹要如何罰我?”

寶扇搖頭:“不知。”

沈雲山張開薄唇,咬上寶扇白皙如玉的耳垂,聲音含糊不清:“我來替表妹想,可好?”

便罰他,此生都要伺候寶扇,令她歡欣愉快。

紅燭微晃,沈雲山身體力行地踐行著自己的諾言。寶扇身子輕顫,帶著泣聲指責著沈雲山:“你明明,是為了自己,才不是為了我……”

這般事情,唯有沈雲山覺得周身暢快,她哪裡想要……

隻是下一瞬間,寶扇便幾乎要融化成水,再也說不出,沈雲山的諾言,不是為了她所許下的了。寶扇伸出藕白的手臂,纏繞在沈雲山的脖頸處。

紅紗帳暖。

正所謂,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書卷之中,此番言語,並不做偽。

沈雲山沉溺於金風玉露之中,唯有此刻,他不克己複禮,以君子要求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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