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 世界九(一) 虐戀文中錦衣衛指揮使的……(2 / 2)

明明三更已過,張清萍仍舊依在欄杆處,目光悠悠地望著安靜的府門,希望有人能推開那扇門。但她等候許久,仍舊是丁點動靜都無。丫鬟芝怡心疼自家小姐,將滾了毛邊的鬥篷,披在張清萍肩頭,輕聲勸慰道:“夫人,莫要再等了。自你與老爺成親後,陸指揮使就再也沒有回過府。何況,若是讓陸老爺看見了,定然也是不喜的。”

張清萍眉眼中閃過嫌惡,叮囑芝怡道:“不要喚我夫人,我本要嫁的人,是陸淵回才是……若不是……”

若不是她家中人看不起陸淵回滿手鮮血的可怖模樣,這才打著為她好的名號,尋了京中家境顯赫的陸家。聽聞陸老爺喪妻,便威逼利誘,甚至以張清萍母親的性命相要挾,若是她不嫁給陸老爺做繼室,她生身母親,便要自縊在家中。

張清萍百般無奈,隻得點了頭。她母親攥著她的手,聲音溫和:“清萍,娘親不會害你的。那陸淵回手上沾染了多少人命,造了數不清的殺孽,你嫁給他,日後若是惹上了仇家,連性命都保不住啊。陸老爺雖然年紀大些,但他性子儒雅,與你很是相襯。你平日裡不是喜歡琴棋書畫,到了陸家,想要看什麼墨寶沒有?”

張清萍眼中帶著恨意,鬆開張母的手:“我既同意了這門婚事,娘親便不必多說。”

但當張清萍嫁給陸老爺,才知道陸淵回,竟然是陸老爺的兒子。這何等荒謬?原本張清萍是要成為陸淵回的妻子,如今——卻變成了繼母。這般錯嫁,叫張清萍如何能接受。連三朝回門時,張清萍都忍不住詰問母親。

張母看她這副模樣,還是沒有放下陸淵回,日後這般和陸老爺過日子,也不會如意。張母狠下心來,試圖打破張清萍的最後一絲幻想:“你怨恨娘親,我心中知道。可是清萍,你傾慕陸淵回,但他對你可是一般的心思?”

不待張清萍承認,張母便繼續說道:“陸淵回身為錦衣衛指揮使,下屬無數。他若是真心對你情深不移,便不會眼睜睜地看著你,嫁給他父親。清萍,縱使陸淵回待你有情,但那情意隻是淡淡,不像你若想象的那般,情意綿綿。”

張清萍紅著眼睛,罕見地發了很大的脾氣。她不相信張母所說的一切,明明她和陸淵回是兩情相悅。

張清萍初次見到陸淵回,是在一場女兒宴上。陸淵回身穿禦賜的飛魚服,腰間門佩戴一柄繡春刀。他眉眼淡淡地說著,要緝拿要犯,說罷這簡單的一句話,便不再解釋。錦衣衛的雷厲風行,可嚇壞了不少女兒宴會上的貴女,張清萍自然也是怕的。可當那凶徒為了活命,將刀放置在張清萍的脖頸間門,叫囂著,若是錦衣衛不放他一馬,便要帶著張清萍一起去赴死。

但無情如陸淵回,又怎麼會被這番話語所威脅。陸淵回拿起弓弩,不過片刻,那弩箭便射穿了要犯的脖頸。張清萍嚇得癱倒在地,抬起眼睛,卻隻能看到陸淵回遠去的背影。

此後便是再相見,張清萍忍著心中的恐懼,接近陸淵回。她見識到了,旁人都不知道的,陸淵回的另外一麵。張清萍本以為,她和陸淵回會成為夫妻,白頭到老,但這一切都被這場錯誤的婚事毀了。

在陸府,張清萍見到陸淵回時,便想要在眾目睽睽之下,奔向他。但陸老爺拉住了張清萍的手腕,冷聲道:“夫人慎重,莫要丟了體麵。”

張清萍隻猶豫了片刻,便再看不見陸淵回的身影。她有意在府中打探,卻聽聞陸淵回整日宿在北鎮撫司,並無時間門回來。

芝怡得了張母叮囑,自然要再勸。但當她看到一抹人影,連忙俯身,手掌輕扯著張清萍的衣袖:“夫人,是老爺……”

張清萍看到陸老爺,眉眼緊皺,不顧及芝怡的眼神勸阻,轉身離開了。

芝怡慌忙解釋道:“夫人是心情不好,不是因為老爺……”

陸老爺麵色溫和:“夜深了,你勸慰夫人早些休息,莫要傷了身子。”

芝怡忙點頭應是,起身追趕張清萍的身影,心中暗道:陸老爺性情溫和,可比那個凶神惡煞的陸淵回好多了,小姐怎麼就看不清呢。此外,縱使陸淵回千好百好,小姐成了陸淵回的繼母,兩人便再無可能,小姐不如好生過日子,何苦這般為難自己。

北鎮撫司。

陸淵回解開浸滿了雨水的油帔,露出朱紅色的飛魚服,勁腰處有暗紋浮動。龍頭魚身的繡樣,穿在陸淵回身上,配著他那副冷淡的表情,倒是顯得有些詭譎。

天子所養的錦衣衛,皆是精挑細選的,身量要高大,身姿要俊逸,待陛下之心,勢必要忠誠無二。為了確保忠心,這些錦衣衛中,孤兒占據大多數。他們無父無母,想要好生過活,隻能聽命於天子,才能享受權力和威嚴。

魏茂便是其中一個,他身世孤苦,在世間門並無親戚可依靠,因此養成了內斂的性子。魏茂不喜說話,多是沉默,但他是陸淵回最好的下屬之一,極其聽從陸淵回的指令。陸淵回也並非鐵石心腸之人,待魏茂也有幾分情意。

因此,在聽到眾人提出魏茂時,陸淵回便耳尖微動。

“魏茂去了何處,怎麼不見他回北鎮撫司?”

“他剛剛成親,一辦完差事,便匆匆回家去了。”

“成親?是哪家的女子?”

“街邊貨郎的女兒,魏茂幫過她驅趕惡人,兩人便相識了。魏茂極喜他妻子,這幾日,我總看到他拿著一方手帕出神,那帕子上繡著寶扇二字,或許便是他妻子名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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