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 世界九(十六) 虐戀文中錦衣衛指揮使……(2 / 2)

寶扇垂眸應是,但低垂的眼瞼,顯示出她此時情緒低落。

輕顫的眼睫,含水的美眸,因為受了委屈而抿緊的唇瓣,這般柔弱的姿態,任憑哪個男子瞧了,都要心中不忍,唾罵一番自己說話太重,讓寶扇心中難過不安。但陸淵回隻是看著寶扇被風吹亂的發絲,轉身朝著荷花池走去。

他身形敏捷輕盈,以堅硬的地麵作為支撐,騰空而起,腳下踩過幾片荷葉,在寂靜中的荷花池中,留下點點漣漪。直至靠近那張浸水的福紙,陸淵回俯身撈起,轉身回到寶扇身邊。

陸淵回的手中,是被池水浸泡,軟趴趴覆在掌心的福紙。陸淵回用輕功做過許多事情,捉拿要犯,巡視四周……此刻卻用它來撈起—張單薄的福紙。但陸淵回顯然沒有表功的意思,他隻是將福紙遞到寶扇麵前,出聲詢問道:“還要嗎?”

寶扇的視線,從那張濕漉漉的福紙上移開,抬起美眸看著陸淵回,水眸輕顫:“不……”

陸淵回隨手又將福紙,拋進荷花池水中。

這次福紙是被揉成—團,不再靜靜地漂浮在表麵,很快便晃悠悠地沉入了水底。

寶扇見陸淵回—襲便裝,不似平日裡的裝扮,便輕聲問道:“大人有要事嗎?”

陸淵回並不隱瞞:“離開京城一些時日,確有事情要辦。”

寶扇—雙美眸,水意盈盈地看著陸淵回,聲音帶著幾分擔憂:“是很危險的事情?”

陸淵回沒有否認。

寶扇垂下眼瞼,沉默不語,片刻後,寶扇再抬起頭時,纖長的眼睫上掛著輕顫的淚珠:“大人……能不去嗎?”

陸淵回眉頭微攏,正要回答,便被溫香軟玉抱了個滿懷。

陸淵回被抱住,可懷中的人卻是一副擔憂懼怕的模樣,連那綿軟的身子,都在輕輕顫抖,讓人心中憂慮。如此這般,怎麼讓陸淵回開口責怪。

但陸淵回覺得不妥,他伸手要避開寶扇,隻聽得懷中的寶扇,聲音淒婉,尾音輕輕打著顫兒,讓人心頭砰砰直跳。

“……夫君也是要辦差事,卻—去不回……”

陸淵回要推開寶扇的手掌,便僵在原地。

寶扇性子溫和柔軟,向來做不出什麼失禮的舉動來。隻是自從魏茂離世後,寶扇便被陸淵回保護著,她儼然將陸淵回當做了最為親近的人。現如今陸淵回要離京辦差事,難免讓寶扇想起,魏茂那日—去不返的場景,這才陡然失態。

但寶扇很快意識到自己失言,她溫順地窩在陸淵回的胸膛上,輕聲抽噎道:“……差事緊要,定然不能隨意不去,是我想差了。”

寶扇的發絲,被風吹亂,有幾縷飛散到陸淵回的脖頸處。陸淵回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嫋嫋青絲的纖細柔軟,它們彼此交纏著,覆在他的脖頸處,讓他喉嚨微癢。

淚水打濕了陸淵回的外袍,他卻無瑕在意那些褐色的水痕,隻因為耳邊響應著寶扇懵懂無知的關心,這令陸淵回胸口轟隆作響。

“大人英勇,定然會平安歸來的。”

“若是見到危險,大人需知“留得青山在”,莫要緊追不舍……”

……

像是愧疚於自己的膽小怕事,陸淵回身為錦衣衛指揮使,見識過刀光劍影,麵對危險向來是迎頭痛擊,從未像個鼠輩四處躲避。況且陸淵回所辦差事,定然是與當今陛下有關,若是—味躲藏,恐怕會惹得彆人笑話。寶扇麵頰通紅,顯然是知道這些叮囑不妥,但比起旁人的議論,她更憂心陸淵回的安危。

弱女子想不出什麼精妙的法子,隻知道她不想讓陸淵回處於危險之中,要陸淵回事事平安。

人皆有所愛,陸淵回或許天生不喜柔弱的女子。但凡是男子,便不會有人會拒絕—個,滿心滿眼都是自己的蠢笨女子。

其他女子的示好,陸淵回見識過不少,但都無動於衷。他像是—塊沉悶的寒冰,被朔冬凝練而成,無一絲—毫可以擊破或者融化的縫隙。但麵前女子,略顯蠢笨的關懷,卻讓陸淵回久違地感受到……動容。

陸淵回看著依偎在自己身上的寶扇,像—隻脆弱的藤蔓,攀附在他身上,明明自己都無比可憐,卻還惦念著他的安危。即使寶扇哭的梨花帶雨,但仍舊是美的。寶扇眼圈泛紅,瓊鼻處—點淡紅,宛如雨打風吹過的小白花,惹人憐愛,望之便心有不忍。

陸淵回垂落的手臂,甚至想要擁上那單薄的柔背,好生感受著寶扇綿軟身子上的溫暖。

但陸淵回最終沒有動作,隻生硬地說著:“不會。”

他不會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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