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1. 世界十(十二) 宮廷文裡心比天高的教……(2 / 2)

隻不過是丁點力氣,寶扇便被褚伯玉擁入懷中。若是旁人不知寶扇身姿柔弱不堪,定要以為是寶扇主動投懷送抱。

“陛……陛下。”

褚伯玉詢問道:“你想做朕的妃子嗎?”

話雖然是褚伯玉問出來的,但他也不知道想要從寶扇口中,聽到什麼答案。被喜歡的女子拒絕,總是令人不悅的。可若是寶扇立即柔聲答應,褚伯玉又覺得興致缺缺,難免開始胡思亂想起來:若寶扇如此,和其他秀女也沒什麼區彆。不過同其他秀女相比,寶扇更楚楚可憐,惹他喜歡罷了。

寶扇並未立即回答,她猶豫了片刻,怯怯說道:“奴婢……應該是願意的。”

褚伯玉攏眉:“應該?”

寶扇聲音綿軟:“剛進皇宮時,宮侍們便教導過,天下的每一畝土地,每一道河流,都是陛下所有,自然也包括宮中的女子。奴婢從入宮起,身子便打著陛下的名號。陛下若讓奴婢做妃子,妃子也是陛下的女人,同現在沒什麼區彆,奴婢自然是願意的。”

褚伯玉聞言,沉默許久,再開口時,便不提納妃之事,而是說道:“回去罷。”

寶扇回了教坊司,待褚伯玉走後,寶扇這才起身,回到自己的住所。

她並未告訴褚伯玉,這般遲的時辰,教坊司早已經落鎖。寶扇也沒有向褚伯玉解釋,自己應該回的是寢居,而不是教坊司。堂堂天子,怎麼會送一個舞姬回寢居,這其中的曖昧情意,太過明顯。褚伯玉或許會猶豫,會選擇讓其他宮侍送寶扇。而不是像現在,褚伯玉陪寶扇一路回來,半途中還做出那些旖旎的舉動。

夜色沉沉,寶扇卻不想入睡。她披著一件薄裳,坐在台階上,目光悠悠地望著月亮。銀花睡眼惺忪地起床,見寶扇靜靜坐在那裡,便踩著繡鞋走了過去。

銀花順勢坐在寶扇身旁,她捂著嘴巴打著哈欠,嘴裡含糊地問道:“怎麼還不睡?”

寶扇柔聲回她:“待會兒便睡,隻是坐在這裡,想些事情罷了。你這般困倦,便先行就寢,不必等我。”

銀花搖頭,口中說著:“我也不困。”

但沒一會兒,銀花的腦袋便晃悠悠地栽倒在寶扇的肩膀上。

寶扇輕輕轉身,將銀花身上滑落的外袍,向肩膀處稍微攏了攏,轉身又對著月亮靜想。

安靜的環境,才能使寶扇摒除雜念,仔細回想今日之事。對於褚伯玉今日的問話,寶扇認為自己回答的中規中矩,既不會顯得自己急切地想要成為妃子,又顯示了自身的柔弱。

但寶扇有些摸不準褚伯玉的心思,若他當真憐惜寶扇,覺得她可憐,徹底斷絕了對於寶扇的所有心思。那寶扇的一切算計,便都要付之東流。

可寶扇看著散發清輝的月亮,心中那一絲細微的忐忑,很快便成了篤定。倘若褚伯玉當真能放手,今日那一吻,便不會落在她的臉頰上。

褚伯玉固然性子溫和,待人親善,但他不是善心泛濫之徒。將有些曖昧情意的女子,拱手讓人,即使是最窩囊無能的男子,也萬萬做不出的,更何況是當今天子。

想通了這一切,寶扇柔柔地喚起銀花。銀花睜開朦朧的眼睛,隻聽到寶扇說著:“我們回去睡罷。”

銀花宛如小雞啄米般點頭:“回去好,好。”

床榻有軟乎的枕頭棉被,還有周身彌漫著淡雅香氣的寶扇,比起冷冰冰的台階,床榻定然是好上千百倍的。

……

鐘太後手中握著一隻鏨金五股鳳凰銜珠釵,聽到鄧大夫因南風樓一事,家眷均受到牽連。鄧氏苦不堪言,隻得托人向鐘太後麵前遞話,聲稱願意向鐘太後投誠,隻求鐘太後解決鄧氏的汙糟名聲。

鐘太後隨手一丟,那做工精湛的金釵,便被扔到首飾盒中。她輕聲嗤笑,似乎在嘲弄著鄧氏的愚蠢。

褚伯玉剛剛下令,她這個太後便忙不迭地去挽救鄧大夫的名聲,那不是明晃晃地昭告世人,太後與皇帝不合嗎。

這樣的蠢事,鐘香寒定然不會做。

隻是鐘太後心中疑惑,褚伯玉向來寬厚,待那些自視甚高的迂腐大臣,多有所謙讓,此次為何會發如此大的怒火。鐘太後暗忖道,那鄧大夫平生所愛,便是流連花叢。可被褚伯玉這麼一丟,日後怕是男子女子都見不得了。鐘太後想著,若是自己前來懲戒,也是將鄧大夫鞭笞或杖責,不會想出如此陰狠的法子。

鐘太後斂起柳眉,細細盤問宴會那日,在殿中伺候的宮侍。得知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鐘太後沉聲道:“寶扇……舞姬……竟是因為此?”

她問道:“那舞姬生的如何?”

鐘太後雖然發問,但心中隻覺得,那女子模樣定然不錯,或許是極其美貌之人。才讓鄧大夫被美色所惑,於大庭廣眾之下,說儘汙言穢語,落得個被扔到南風樓的下場。

宮侍斟酌著回答:“模樣怯怯,體態嬌弱。”

鐘太後輕聲笑道:“如此,我倒想瞧瞧,是什麼樣的女子,能讓伯玉這般性子的人,也能衝冠一怒為紅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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