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初戀(2 / 2)

替薛慈解圍,為他擋酒,喊他出來聚會,還會和薛慈講關於薛浮的趣事,惡劣地喊薛浮的外號,然後對薛小少爺笑出虎牙來。

在很長一段時間內,薛慈將他當做唯一的朋友。

澄一白朋友滿天下,他不是循規蹈矩的大少爺,性格在某一點會體現為出乎預料地叛逆。他會拉薛慈去看他的賽車比賽,在生死車速後奪得第一。哪怕薛慈隻是圍觀者,都因為驚險賽道和彎道超車,無數次地站起來,神色專注地盯著,心跳炸裂般跳動著為他加油。

那時候澄一白像發光一般。

薛慈對澄一白十分珍重,原本也隻將他看做朋友。

但是那次車賽後,薛慈在無數喧嘩聲中站起,耳邊是傾巢的歡呼和尖叫,他的身體都有些發顫,心臟瘋狂、激烈地跳動著。

薛慈嫉妒過澄一白,他豔羨澄一白的性格,自卑於永遠成不了澄一白這樣的人,但是那一刻,嫉妒、羨慕、喜愛、珍重……全都混淆為愛。

他在震聲的歡呼中,說了喜歡。

薛慈以為澄一白聽不見。

但他聽見了。

並且像夢一般,回應了他。

澄一白是個在體貼不過的戀人,溫柔,耐心,有無數超乎尋常的小驚喜。

哪怕他在與薛慈成為戀人後,對其他朋友依舊熱心親近,薛慈也從未在意過。

薛小少爺的人生像是在某一瞬間後,變得無比美好起來。直到同樣的一場賽車比賽結束,慶祝後澄一白喝了許多酒,拉著他,偷溜出來看星星。

賽車的顏色被噴漆得鮮豔奪目,像灼熱火焰。澄一白將薛慈按在賽車旁,低頭親吻他,唇瓣卻不由顫動,低念出另一個名字。

是澄一白心中所念的人。

薛慈握住他的手,黑沉沉的目光緊盯著他。

後來,微醺的澄一白清醒過來,他說:“薛慈,對不起,你有一點像他。”

“是我的錯。你是薛浮的弟弟,我本來不該對你下手。”

“要什麼補償,我都可以給你。”

兩人不算體麵的分手,薛慈走的乾淨利落。

再讓他想起來,那些甜言蜜語,都成了裹上其他人影子的毒.藥。

令人作嘔。

薛慈除了熄滅的太陽,隻剩下一顆破碎的、不值一提的真心。

“小少爺。”傭人在門口回道,“您要的書放在書房了。”

薛慈從回憶中清醒過來,手腕無意中緊繃的有點發酸。

他低聲道:“謝謝。”

他的確恨過澄一白。

不僅是感情方麵。更多的,是澄一白作為薛慈曾經的、唯一的朋友,他人生中最後一點值得回憶的地方,也被澄一白毫不留情地漆上黑色。

隻是相比後麵遭逢絕症,薛慈現在對澄一白的心態,竟然也詭異地平靜起來。

那隻是一輪隕落的太陽罷了。

薛慈的平靜心態截止到下午六點。

薛浮通常住校,前世隔著幾月也見不到他回家一次,不知為何最近回來的倒很勤快。為了弟弟的蛋糕,特意請了假,薛浮趕了兩小時車程回的薛家主宅。

但這次薛大少爺除了回來外,還帶了一位朋友。

這位朋友以往雖沒拜訪過薛家,但澄家和薛家是世交,澄家少爺在外同樣名聲斐然,既然能來薛家做客,從紀管家到薛家上下,都十分歡迎,不敢懈怠。

今日薛正景忙著工作,雖趕不回,倒也讓管家去招待了。

澄一白天生自來熟,到了薛宅也和到了自己家那般。他看到園圃中養著的花,順手折了幾枚新品種玫瑰,拿草葉輕輕捆成一束——高低交錯,乍一眼看上去,頗具美感。

薛浮奇怪:“你喜歡花?”他沒聽過澄一白有這種愛好。

“這不是第一次見麵?”澄一白無所謂地笑道,有些興奮,“也忘了給你弟弟帶禮物,拿束花正好嘛。”

薛浮:“……”

他想了想,要是弟弟喜歡的話,可以每天讓人往阿慈房間送鮮花,於是道:“隨便你。”

薛慈聽紀管家說,家中來了客人。

薛慈沒太注意,如常下來用餐。走下樓梯時,正看見澄一白微仰頭,露出雪白的牙,俊朗的麵容上是愉悅笑意。手抬起微微搖擺著,讓他手心中的玫瑰顫巍巍更顯含苞待放:“阿慈弟弟!”

弟弟也是你能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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