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寢室(1 / 2)

一年級新生的位置,本應在禮堂內中後排,按班級位次排開。但薛慈報名入學晚,恐怕沒預留他的觀禮座位,薛浮也放心不下讓弟弟紮進人堆中,索性留了薛慈在後台觀看。

離得近、又有屏幕轉播,視野雖不算好,但架不住高年級學生們的熱情,給薛慈搬來軟椅小桌,空調又打高一度,溫暖舒適。

隻是周邊學生都忙碌,唯獨薛慈一人被按在柔軟沙發椅上休息,顯得很不合群。

薛慈:“……”

他略微低頭。

隻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其他人。

後麵陸陸續續趕來的學生,看到了薛慈,見他不吵不鬨地安靜乖巧,也隻是有些好奇,隨他坐在哪裡。就是負責開幕發言的老師,到場後也不過輕瞥一眼,若無其事。

薛慈沉默裝死。

開幕由教師代表演講,不同其他學校領導的演講又臭又長,這位老師講話非常簡短,介紹清璞校規校訓,歡迎新生入學,便結束了,演講稿大概寫不滿半張紙。

他行色匆匆地下台,隨意搭配的風衣因動作迅速被吹開一角,露出半紮進去的襯衣角,看上去隨性地像是臨時被抓上舞台的。

薛浮當然要維護下清璞在弟弟麵前的形象,輕聲對薛慈道:“清璞下放給學生組織的權利相當大,很大部分就是因為教學老師除去是高中部任課老師外,大多本職在清璞大學任教,有研究科目和課題,非常忙。”

所以這樣忙碌的老師不拘小節一點,也很正常。

清璞的大學部是世界一流名校,曆史悠久,古老且排外,曾經隻接收貴族血統學生,在數度改.革後,才對外招生。

出身清璞大學幾乎是一種標杆,學子皆是社會名流,駐足在社會各個行業頂尖。入學標準極高,哪怕你畢業於清璞高中部,分數線會低一些,但沒有絕對的實力,也踏不破那道門檻。

在薛浮給弟弟解釋完不久,他也需要上台演講了。

薛浮是高三學子,作為連任六年的級長、優秀學生代表上台,甫一被燈光照亮,舞台下的學生們眼睛都亮了些。崇拜、憧憬的視線,毫不遮掩地落過來。部分消息靈通的,還知曉薛浮就是薛家的長子,少有天才之名,能力出眾。

相比前位老師代表,薛浮的演講稿要長些,更有許多話是臨場發揮。底下學生們聽的熱血沸騰,對進入清璞後的未來無比期盼起來,折服於薛浮級長的學生更不計其數。

薛浮演講完,很紳士地一點頭,下台後便迫不及待走到薛慈身邊逗他,“阿慈,哥哥剛才厲不厲害?”

薛慈微微抬頭。

雖然他很想告訴薛浮,自己剛才根本沒聽,但略微沉默後,還是說道,“厲害。”

薛浮完全沒聽出敷衍意味,臉上的笑容更明顯了一點。而在這個時候,同樣初一的某位新生整理好稿子,目光無意識地落在薛慈那邊,修長瘦削的手將那兩張雪白稿紙疊起放進外套的內口袋裡。然後目光微轉,目不斜視地緩緩走上台前。

等少年一步一步離開,薛大少沒怎麼在意地瞥一眼,順口問旁邊的人:“他是今年新生代表?”

籌備完畢的那位學長很閒,過來和薛級長說話,順便看幾眼級長那個聽說極其可愛漂亮的弟弟,回話道:“是啊,接觸下來性格挺冷淡的。”

“封家的小輩嗎,沒什麼印象。”

“嗐,這哪是。”那人道,“封家小少爺運道不好,趕上今年改製,新生代表不是從成績好的那批挑選家世最強的上,而是直接按照成績排,所以這位就是新選上的那個代表——叫什麼來著。”

他確實絞儘腦汁,終於對姓名有點印象了:“謝問寒,好像是邯都謝家的繼子。”

薛浮沒什麼反應,謝家對他而言,實在太不值一提,更何況還隻是個繼子,他也不認識。

但薛慈卻微微怔住,他幾乎是下意識地抬頭,目光追隨著那個新生代表的背影而去,看到對方正在後台排隊準備,垂放在兩側的指尖因為緊張而微微繃直,膚色很白。

“家世雖然一般,但是成績是真的好,考高中卷都能滿分不提,主要是實操研究科目有天賦,聽說老許想收他做關門徒弟來著。”

老許就是之前上台演講的老師,看著沒什麼特殊,但學術上聲望很高。

“他就是謝問寒?”

薛慈忽然道。

察覺到弟弟的在意,薛浮也分神過來:“阿慈,你認識他?”

薛慈的交際範圍很小,薛浮自覺不當錯過弟弟的某個朋友才對。

薛慈神色迅速冷淡下來。

他垂著眸,看上去還有些乖巧,聲音也並無異樣。

“沒有。”

“我不認識他。”

謝問寒的演講也並不長,說完後便退場。雖然表現從容出色,但家世實在一般的緣故,連掌聲都稀稀拉拉的。

那位學長難得能和薛級長搭上話,這時也八卦了起來,“對了,關於謝問寒,還有個小道消息。好像謝家不怎麼喜歡他,連學費都是自己攢著交了半期,現在還沒交完。也能理解,畢竟說不好聽的就是拖油瓶——”他的話猛地頓住了。

因為謝問寒不知道什麼時候下的台,走到了附近,拿起長桌上的水杯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