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表演(1 / 2)

我以為我是萬人嫌 諱疾 10239 字 4個月前

張旭鬨了個大紅臉, 結巴著連說幾聲對不起,才灰溜溜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不時探頭看一眼薛慈。

薛慈倒是沒怎麼在意張旭說的話。

手機上PDL的測試題剛解完最後一道, 負責監考的老師也走上了講台, 讓前排同學將試卷下發。

印著試題的雙麵卷剛拿到手中, 便讓這群芯片係新生叫苦不迭。甚至有人誇張地“嘶”出聲,臉色難看,心如死灰。

這套月考題雖然免去了實操, 但筆試題就沒那麼留情了。難度相當大,都是脫離教科書的試題, 很多涉及到高年級才會學到的知識點, 要是基礎不紮實,根本難以應對, 很讓一些臨陣磨刀的新生感受到了絕望。

薛慈拿到題,粗略看了一遍,沒覺得太難。

他對題目的難易程度敏感度實在太低,根本分辨不出來這套是新生們眼中的“死亡試卷”。在薛慈看來,這些都是相當基礎的專業題。拿到手便一題一題解下去,思索題型幾乎不用時間,這麼將整套試卷答完,也才花費一小時不到。

考試總時長120分鐘,最多能提前半小時交卷。薛慈做完月考題無事可做, 便隻能用草稿紙給自己出題, 順著解題思路一步步推導下來,稿紙被寫得密密麻麻。

薛慈以前字跡最多算是端正, 沒什麼特色。重生一世, 倒是有刻意練過, 不僅是字形好看,且頗有風骨,就是隨意落筆的草稿符號都排列的都很漂亮出色。

到了中半程,監考老師起身開始檢查。

巡考老師走到薛慈附近——因為不允許監考老師一直盯著某位考生試卷看,以免造成外部壓力,他也沒站太久——就是沒忍住多瞥了幾眼,來來回回地在那一排巡視。

這位老師倒是不知道眼前學生就是芯片係的入學第一,純粹是被試卷和稿紙上的字跡吸引,讚了好幾句字跡鐵畫銀鉤,落筆如刀。

但也僅限於此了,他內心遺憾這是個好苗子,就是還是不太懂考試套路。

這套月考卷出的有些小心機。

題目量很大,光靠一道道解題時間是來不及的。

偏偏前麵幾道題型頗為簡單,隻做到一半就開始暗藏玄機,有許多誤導向知識點,要一步步抽絲剝繭地處理,很耗費時間精力。

這時候就要瀏覽全卷,從後往前解題,才能時間效率最大化。要不然考試時間快結束,試卷才寫到一半,心理上就先開始焦灼了。

像巡考老師,他覺得這個字跡漂亮的同學落筆流利,基礎應當不錯。但卡在一道題上用時太久了,非要解出來才作罷,卷子半天都沒翻動一下,在分數上就很吃虧——

他看了看時間,提醒道:“距離考試結束還有半小時,同學們抓緊時間,先做簡單題型。”

話音剛落,便聽見有人翻動紙張的細小聲響。老師滿意地點頭,就看到被他看好的那個學生,已經站起身將試卷交到了講台上。

老師:“??”

一般能在這個時間交卷的考生,要麼是對自己很有信心的學神,要麼就是乾脆放棄準備等待補考的學渣了。

巡考老師有點拿不準那個學生是哪一邊的。根據他的經驗是前者,但這次的月考題目,對於新生而言應該很吃力才對。索性上講台,翻開他交上來的試卷。

草稿紙似乎被帶走了。

老師沒來得及看名字,就先被答題卡上的文字吸引了,不僅是筆跡躍然突出的好看,答題角度也相當標準精彩。

甚至可以說專業。

毫不誇張地講,就算是他來做這些題目,也不會比這個新生做的更精彩了。

保持著略微驚愕的神色,監考老師才想到去翻看試卷上的姓名——

端端正正兩字。薛慈。

略微震驚後,這個答案居然有點意料之中的意味了。

不愧是方老底下最受寵愛的弟子,就算這幾年再低調,他們這些芯片行業相關的教師,還是會想起當年薛慈在校量競賽上,一舉組裝一枚醫療芯片的驚才絕豔。

那個才十幾歲的少年,如今也是華大的新生了。

他感慨地想。

月考成績出來的很快。

第一名的歸屬不出預料,是專業第一的學生薛慈。

但就是成績實在太高,甚至和第二名的分數都有了斷層,這樣可怕的落差,引起的爭議頗多。

倒不是覺得薛慈得第一不應該,就是有些質疑,是不是在老師批改的時候,看到薛慈的名字分數便給的鬆一些——這不算太正式的考試,這種情況是很有可能的。

質疑聲也不算大,學院卻直接將薛慈的答題卷放在了官網裡做“展示”,點進去便能看見。

那些想挑差錯的芯片係學生看完,紛紛閉嘴,改為打印出來掛在牆上,每每月考前都要拜一拜,準備依靠玄學力量通過難度日益增長的考試。

對薛慈時常請假的議論卻切實少了許多。

他們的確豔羨少年是獨有的“特例”,但是當實力上被完全碾壓後,這種想法便變成了“天才嘛,有特殊對待也很正常”了。

薛慈完全沒注意到身邊同學的態度變化,和那些隱約敵意的消解。等他結束和導師的合作實驗,終於有時間閒暇投入到正常的校園生活中的時候,也沒安分地上幾天課。

最近幾日下午的課程都暫停,用以鼓勵學生們準備校慶節目。

華大正逢兩百年校慶,又是滿校區的桃花盛放的季節,當天會對外開放,邀請各界人士前來參觀。而華大不僅是身為不少學子的夢中學府,地位特殊,單是萬頃桃花盛開,也是難見景象,到時活動會異常盛大。

每個係的學子,還會有單獨彩排節目。

而由於芯片係實在人數少得令人發指,要出節目的話,幾乎人人都有投票表決權。

薛慈自然也參加了。

可惜他投票的劃水節目沒被選中,最後當選的是雖然抓眼,彩排起來卻麻煩的舞台劇表演。

一群理科生,跨行演舞台劇,連劇本都是另請人寫的,但興致卻相當高。

不過能錄取芯片係的學子都相當驕傲,除去少數人願意當幕後工作者,大部分人還是更願意擔任主角。

這就導致哪怕是類群像的舞台劇,主演的角色分配很快定下來了,卻空了一堆配角——或者說炮灰角色,無人垂愛,最終隻能抽簽選取,誰抽到就誰上。

薛慈很幸運的什麼也沒抽中,既不用穿著厚重表演服一次次參加彩排,也不用扮演樹木草葉之類在台上一蹲就是半天。

不過到底是群體活動,芯片係的學生又少,班長簡直是全情投入地讓他們調動起來。要求就算是不負責幕後,也僥幸沒抽中各類炮灰角色的學生,也要來做做後勤之類。

班長說這些話的時候,其實完全沒考慮過薛慈的存在,也並不是特意針對他說的話。

畢竟學神太脫離於凡人了,每天都忙碌於實驗室,恐怕一畢業就會被國家級的機構“招安”,時間太過寶貴,哪裡有空參加學生們舉行的彩排節目。

薛慈看上去又一幅冷淡模樣,沒見他和什麼人說過話。

天才麼,高傲一些才是正常的,並不會有人覺得天才傲慢些是什麼毛病。

甚至薛慈沒有抽到任何角色,也有班長的特意安排在裡麵。

但薛慈卻聽進去了:其他學生彩排時,他要來負責後勤。

薛慈的確是少爺出身,但他前世頗受磋磨,這輩子就算任性妄為許多,有一點少爺脾氣,在某種細節方麵,卻有些異於常人的原則和堅持。

其他學生便很錯愕地發現,後麵彩排的時候,薛學神居然每每必到——還幫忙送水或者整理表演服,做著調燈光幕布之類的瑣事。哪怕事不算特彆多活不算特彆重,也讓他們這些學生驚得心驚膽顫,久不能回神。

他們何德何能,居然能使喚學神做事?

負責統調的班長眼睛都快落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