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受傷(2 / 2)

我以為我是萬人嫌 諱疾 10698 字 5個月前

最偏愛鬆鼠鱖魚和青蓮糕,還有在餐前上的一壺龍井清茶,味美回甘,香氣極為清冽。

薛慈注意到謝問寒一直看著他,卻不覺不自在,隻是略含疑惑。在上菜間的間隙,倒是想起來之前說的那件事,問道:“你怎麼會覺得我有女朋友?”

他們相距幾年沒見,謝問寒不知道他近況也是尋常,隻是怎麼會得知錯誤的訊息。

謝問寒的手不自知地在桌麵上輕敲了一下。

他回想起之前在聽到薛慈回答那句話時,毫無懷疑,幾乎被巨大的驚喜衝昏頭腦,表情上都難以遮掩地露出喜色和端倪,實在很難再欺騙自己,他是有其他純良心思。

但是現在他和薛慈間的差距仍隔天塹。

那些金錢堆積出的人脈和資產,並不足以成為他跨越差距的橋梁。更不足以讓謝問寒洗掉骨髓中的怯懦,向薛慈坦誠以對。

他甚至覺得,自己不應該去追尋那輪明月。

無數日夜中的反複思索,從知曉心意以來的自責與鞭撻。謝問寒萬分痛苦,他目的不純,所以無數次羞愧而自知,但是過去銘記的卻步和將自己畫地為牢應該遵循的“規則”,在見到薛慈時都被通通打碎。

他的“知恥”成了笑話。無數次反思限製也是笑話。

他就是想得到那輪明月。

但是現在也並不是個顯露的好時機。薛慈對他更像是對一名久未重逢、不大相熟的友人。

在薛浮看過來時,謝問寒已經收斂好幾乎掩不住的野心,平靜地“解釋”了這回事。

“我的舍友蘇薄告訴我的。”謝問寒說,“他在舞台上看見你的演出,然後告訴我,曾經在‘賞味’裡見過你。你有女朋友了,並且似乎還被其他人追求著。”

謝問寒說的大體都是實話,隻是一點微不足道的談話技巧和改變,將他從先前那件事中完整摘出,杜絕給薛慈留下任何惡劣印象的可能。好像他從沒有去過賞味或遊戲廳,隻是個聽室友八卦談起一嘴的旁聽者。

薛慈倒是很快回憶起那個偷聽後,還來道歉的男生。

他沒什麼特殊感覺,隻是謝問寒不是需要隱瞞的對象,他就順便將先前的事解釋過一遍。

因為一些意外,他假扮了實驗室師妹的男友。

薛浮聽完,倒是覺得有意思。

“阿慈很欣賞那個女生?”哥哥揶揄地笑道,“那弄假成真也不是不行。她既然會提出這種請求,至少也是對阿慈有好感吧。”

謝問寒原本聽過薛慈解釋,而略微放晴的心情,在聽過薛浮的話後,又相當迅速地急轉直下,神色似乎更顯得冷淡了些。

甚至想到不管怎樣,燕蔓蔓都是做過薛慈短暫的女朋友,心裡便無比酸澀,甚至有些嫉妒起來。

既然燕蔓蔓可以,他為什麼不可以?

謝問寒甚至生出讓薛慈也來“幫忙”的衝動,但他很快便清醒過來。

現在這樣做,破綻和心思都太明顯了。

何況薛浮就在一邊。

“正相反。”謝問寒端起溫熱杯壁,眼眸低垂,像是很不經意地說道,“就是因為怕弄假成真,所以請求朋友幫這種忙的時候,都會選擇挑選絕無曖昧可能的人,才能斷絕以後出現的麻煩,到時候朋友都做不成。”

“是師妹的話……”謝問寒目光落在薛慈身上,隱晦地打探,“這位師妹平日和你關係親近嗎?”

薛慈:“私下沒有聯係。”

謝問寒眉角似乎都輕微上挑:“那就對了。”

薛浮因為聽到謝問寒斷言“絕無可能”,覺得是在否認阿慈的魅力,不禁微微挑眉,有些不滿。又聽到謝問寒道:“而且薛慈對師妹應該也沒有那方麵的意思,傳出去就是給人誤解了。”

薛慈當然對燕蔓蔓沒有曖昧意味。

他被傳兩句沒關係,但總不能影響師妹以後找男朋友。覺得很有道理的薛慈對兄長道:“哥哥,慎言。”

憋了一口氣的薛浮:“……”

他沒什麼氣勢地說了句好,也忘了剛才的不滿。

用完晚餐後,這次的邀請十分體貼周到,謝問寒的車就停在門口,準備送他們回家。

薛浮雖然還想和弟弟再逛一下京市的夜市,但看著薛慈上車後略疲憊地閉目養神,還是轉變主意,頗體貼期待地道:“回去休息吧。阿慈,你不介意收留哥哥一晚上吧?”

薛慈睜開眼,語氣平靜溫和:“我是單身公寓,隻有一張床。”

客房都被薛慈改造為書房,還有收納那些儀器了。

薛浮不死心:“我可以睡沙發。”

薛慈道:“薛家有房產在京市。”

薛浮答:“還沒裝修好,我睡不慣。”

“助理應該幫忙預定好酒店了。”

“睡不……”

“哥哥。”薛慈看他,“你經常出差,應該不至於睡不慣吧?安助應該很清楚你的喜好。”

未得逞的薛浮隻好暗暗將這筆記在了安助身上。

謝問寒在前麵聽著他們談話,對薛浮的大印象又做了一個更新。

雖然在公務上是相當強勢冷淡的繼承人形象,但好像私下……不,是在薛慈眼前,會有一些變化。

雖然這種變化在謝問寒看來,也是一種示弱的偽裝。

有點棘手的人物。

按照路程,謝問寒應該是先將薛浮送回酒店。

隻是薛浮看了眼導航,強調,“先去阿慈的公寓。”

謝問寒很理解薛浮的擔憂,準備轉向時,薛慈抬頭看了眼。

“不用了,還要繞路。”

他的音調有些低,聽起來柔軟模糊,應當是有些疲累,“先去酒店。”

既然阿慈開了口……薛浮看了眼謝問寒,勉強將他劃入可以信任的範圍內,輕輕頷首。

薛浮下車後讓薛慈回家打電話,又有些含蓄地瞥弟弟一眼,直到薛慈無奈開口答應,明天還會再陪他去華大時,才心滿意足地離開。

車上就剩薛慈和謝問寒兩人。

謝問寒將音樂關了,車窗合上。車內一時寂靜無比,隻有一些碰撞交纏的風聲。

謝問寒沒有開口說話,直到抵達薛慈所住的公寓時,在外麵停了車,回身提醒:“到了。”

少年的眼輕輕闔著,看上去有些困倦,但背部卻微微挺直,和座椅隔了些距離。

謝問寒輕皺了一下眉。

他很快注意到薛慈那點不對勁的地方,在餐廳中正襟危坐當然很尋常,但已經在車上,且是相當疲累的情況下,也沒有靠在座椅上……又想起薛慈偶爾動作時的小心,和舞台上演出時的略微僵硬。

謝問寒微微抿唇,音色一時聽上去十分冷淡。

“你的背怎麼了?”

薛慈睜開眼。

看到謝問寒已經很迅速地解開安全帶。他從前座翻過來,黑色的眼緊盯著他,急促地問:“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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