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你不喜歡他對嗎(1 / 2)

租車的大多是那些對賽車有興趣, 追求刺激或是覺得這麼玩有麵的二代們,剛涉足這些玩法,才會租那些性價比極低的賽車。

價格高昂是其次,主要是性能太次, 也就蒙蒙那些人傻錢多的二代。真正擅長賽車的那些車手, 無不有自己的私人愛車, 改裝用的金額遠超車價,用起來才順手舒服——這種極限比賽,稍有一點手感上的差距,能甩出千裡來。

但薛慈在這點上, 卻沒什麼挑剔的毛病。

他很不挑,車行的人也將他當成那類玩票的小少爺,有錢還不懂行,於是嘴甜又恭敬,哄薛慈挑那些貴價車。

以次充好這種事, 車行是不敢做的,以免不長眼惹到些得罪不起的人物,但溢價一些倒沒事。薛慈被領著看了一圈,很配合地等人天花亂墜吹了一通後選了車,出手大方得令人咂舌。車行的人笑容更誠摯熱切許多, 他們覺得薛慈麵生, 大概是第一次玩賽車的, 提供完車後,還幫忙牽線俱樂部之類,這也是薛慈來找他們的目的之一。

最方便, 最能儘興。

俱樂部中也都是些不缺錢的閒散少爺, 他們玩賽車圖刺激, 有專門的賽道和比賽安排。一般都會賭個彩頭,要麼是錢要麼是物。

薛慈被領進俱樂部,這些紈絝也歡迎,隻是也和車行的人想法一樣,覺得薛慈第一眼看起來陌生又乖,一點不像會和人玩車的,有意“欺壓”他兩下,拉著薛慈比賽。彩頭也要的少,多是些惡作劇式的提議,什麼脫了上衣出去裸奔之類的花活。

他們圍堵著的薛慈,卻像是一點沒脾氣,隻安靜答應下來。

“好。”

於是比賽開始,玩的還是簡單些的賽道。發令槍一響,幾個自認水平不錯的紈絝都有些懵。

——薛慈在最開始那圈就一騎絕塵,速度快得讓身後人遲疑地想,這他媽不會是車失控了吧。但隨後薛慈幾個精微操作下來,加速也好,過彎也好,都發揮出了超乎尋常的水平,讓這些少爺們終於意識到,這會是碰上高手了。

他們倒也想拿出真本事和薛慈來比,但一開始差了人半圈,後麵也難追上。他們是來找樂子,又不是賭命,很痛快認了輸,客客氣氣履行了賭約。

薛慈賽兩場下來,臉不紅心不跳,戴著口罩,低垂斂著眼,和剛從圖書館裡出來的乖乖學生一樣,都不帶呼吸急促的,又激起了這些紈絝子的好勝心。依舊有人要和薛慈比賽,這會不是純玩鬨,來的人也不再掉以輕心,都是有些水平名頭的。

連著賽道,也改成高級賽道,起伏盤踞。

薛慈來者不拒。

就和他剛到俱樂部那會,仿佛被圍在狼群中的綿羊般,客客氣氣地說道:“好啊。”

這下子,賽車俱樂部那些紈絝子才發現,原來最開始那一路平坦隻幾個大彎的賽道,不是方便薛慈上手,而是限製了他的發揮。這會一換成高級賽道,差距便出來了,虐菜他們這群小朋友都不帶眨眼的。薛慈的跑車都過終點了,第二名還在那跑過中段的一個彎,那點緊張刺激感全被薛慈折騰沒了,所有人都用目光凝視著後麵那幾輛追趕的車,像是很疑惑……

你們怎麼還沒跑完?

比賽結束,幾名下車的車手臉都是紅的。

不是憋紅的。

這一輪下來,紈絝少爺們頓時認清差距,也不願意薛慈再在這欺負小朋友,以至他們沒得玩了。帶頭的那位大少爺給薛慈遞煙,薛慈不抽煙,他也順勢遞給身邊的兄弟,動作流暢,半點不尷尬地走到薛慈身邊,真誠建議他:“兄弟,你技術很好嘛。要不要和洲城那些有點名氣的賽車手玩?”

他們俱樂部的人,都屬於玩咖類型。薛慈待在這裡,實在影響他們釣妹。

薛慈平淡說:“好啊。”

說實話,那些紈絝子們都對薛慈這個答複有心理陰影了。

但聽薛慈答應了,還是忙不迭將薛慈介紹給那些玩車更專業的車手們。

薛慈就和刷級打怪似的,一級一級挑戰過去。

他精力是真的好。賽車本來就是消耗心神、要極其專注的競賽,再厲害的人,連續比了幾場也會有些疲累,影響狀態。但這一點在薛慈身上幾乎完全沒有體現出來,連賽幾場,他的狀態反而肉眼可見的更順風起來,每一個判斷過彎都十分精準,沒有一次的時機延誤。而他的對手,隻要有一處發揮失常,便會被薛慈追著反超,在比賽賽道上,薛慈簡直就像是永不會失誤的ai那樣可怕。

和薛慈比賽的人選,當然也越來越厲害,名氣愈大。

薛慈從一開始贏得輕鬆利落,到後麵屢屢是險勝,也能看出對手的水平變化。不過薛慈仍確立了一個“傳奇”——三天,十七場比賽全勝,未嘗敗績。

那些車隊的車手們,都對這麼個突然殺出的高手好奇起來,起了招徠心思,可惜都不成功。其中一名車隊的隊長便調笑著道:“小薛,我看洲城唯一可能贏過你的人隻有一個——澄一白知道麼?你們兩個比起來,倒真是鹿死誰手尚未可知。可惜他現在不在洲城,要不然我是一定要看你們見麵比一次的。”

聽到隊長提起這個名字,薛慈也沒露出一點異樣神情,也並不接話,仿佛這隻是個陌生人。

他們都不知道,自己和澄一白曾經比過。

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薛慈賽車玩得儘興了,確定洲城再沒有能跑得過他人,又跑去洲城其他地方玩些極限運動。

攀岩,滑雪,空中跳傘,還有無氧潛水。

最後一項最危險,薛慈沒什麼經驗,最開始還請教練看顧。後麵熟稔起來,便隻自己一個人下水,教練會在一旁看著。

謝問寒來找薛慈的時候,恰好是薛慈的第四次潛泳。

他來洲城來得非常出人意料,幾乎是白家那邊的一些事一解決,謝問寒便動身來找薛慈。

他們先前聯係過,不過即便是薛慈,也應該沒想到他能這麼快便在洲城見到謝問寒。

薛慈已經下降到了約二十米的水下,在水壓下緩緩地睜開眼睛。海水很清澈,以至頭頂的陽光能夠穿透這二十米的海水層映照下來,附近都呈現著明亮溫柔的蔚藍色澤,海水中的細小氣泡被映襯的像是一行光柱,反射著微光。

海水中無比靜寂,唯獨水層緩緩湧動發出聲響。

薛慈能看見遊動擺尾色澤漂亮的小魚從身邊飛速遊過,還有無害美麗的水母打著旋晃晃悠悠地擦過麵頰,不遠處是綺麗的珊瑚礁,薛慈微微一擺腿,便能推動海水,自由自在地遊出很遠一段距離來。

這處海域並不算是熱門的景區,反倒更類似私人島嶼性質。以至這群在水中孕育的生靈還沒有見過多少次人類,它們或許對薛慈保持著奇怪的熱忱與好奇,不時鑽進少年人微散開的黑發當中,又或者輕擦過對方的指尖。

薛慈遊得很快樂。

他才剛下水沒多久——專業的無氧潛遊者可以達到六至七分鐘的無氧下水時間,薛慈遠沒有那麼厲害,不過也能堅持到三、四分鐘,而現在他在水底享受的時間還很充裕。

薛慈玩得開心,但在岸上的謝問寒緊盯著海麵上偶爾卷動的一個小漩渦,都臉色有些蒼白。

他不怕水,甚至水性還不錯。隻是看著深不可見的海水,和想到被淹沒其中的薛慈,便很難壓抑下心底顫動的惶恐。莫大的恐懼幾乎掠奪走他的全部心神,謝問寒顯得焦躁難安起來,手指下意識地抽動,也很難再分出心思,遮掩自己的冷硬無端。

薛慈的教練是個英國人,謝問寒在說明自己是薛慈的朋友後,每隔著幾秒,便開始問他,薛慈什麼時候上來,會不會有危險。

詢問次數的頻繁程度,讓這名紳士的英國男人麵對雇主的朋友都開始不耐起來,到後麵更是略顯不滿,覺得這位顯然也是出身名門的大少爺是在懷疑他的專業水準,不滿地用英文答道:

‘您不放心的話,大可以親自去看。’

這句話比起說是建議,挑釁意味倒是更重。

但謝問寒沒聽出來。

他盯著清透無瀾的海麵,居然覺得這個意見很有建設性。

正好岸邊還有一套潛泳的裝束,是給教練備用的,這時候正好能派上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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