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一千種滅口方法(1 / 2)

蘇薄和薛慈其實不是第一次見麵。

這是當然的。薛慈其實還記得蘇薄, 這個年輕男孩子陽光英俊,有酒窩,說話的時候語速會越來越快, 眉毛微挑,唇邊帶笑,滿身少年朝氣。

但蘇薄不記得薛慈了。

坦誠說, 薛慈這樣長相的人大概見一次就不會忘了,所以蘇薄能忘記他是件很稀奇的事——真正的理由是,當時他根本就不知道那人是薛慈。

那時候薛慈戴著黑色口罩,把麵容遮蓋的嚴嚴實實, 是最平常的白衣黑長褲搭配,衣著是私人訂製,設計樸素低調的讓人完全猜不出價格後麵能跟著幾個零。也就薛慈身形修長漂亮,硬生生穿成了一道漂亮的風景線。

他們初次碰麵的時候都還剛入學,薛慈來華大報道,還沒人知道他就是那位芯片專業第一,能把第二名來回吊打個幾回合的神人。蘇薄也經過一年的突擊和其他方麵的卓越貢獻, 堪堪考上華大和他謝哥同專業同寢, 幾個上岸成功的年輕人大張旗鼓慶祝一通。

蘇薄是單純跟著謝哥和一群兄弟們來“賞味”吃飯, 而薛慈是幫他被渣男欺騙的師妹撐腰, 兩波人同時相聚在時季菜一絕的“賞味”中, 同層沒見麵。

碰麵的契機是薛慈在洗手間門口等師妹, 正來回被兩波人糾纏,而出來放水的蘇薄不經意在洗手間聽了個牆角。

當時就很激動。

後來他暗搓搓八卦,還被謝哥按著回去跟薛慈道歉——不過這些都是無關緊要的細節, 讓他印象深刻, 以至於在那一幕間記憶閃回的事, 其實是謝哥當時對這件事投予的高度關注,以及他當時見到薛慈和他“女朋友”後的表情。

當時謝哥的表情太恐怖了,還讓他反複複述細節,然後臉色越來越陰。

那副表情用好兄弟的話來形容,就是房子塌了。而蘇薄自己理解,就是老婆被搶了。他們商討一番,都下意識以為謝哥大概是喜歡那個名花有主的女孩子,那能不上火。

並且蘇薄他們情真意切地考慮過要不要幫挖牆角,把薛慈撬走,因為薛慈看著風流桃花很多的樣子。

讓女孩子恢複單身,讓謝哥追求愛情——計劃夭折於他們沒找到薛慈是誰。也不知道那個女孩子是他們的華大師姐。

後來謝哥再沒什麼動作,蘇薄覺得可能當時謝哥隻是有好感而已,沒到驚天動地也要挖來當大嫂的程度,所以也一並跟著忘了。

但現在,在剛剛的驚鴻一瞥間,那清臒修長身形,和薛慈微垂下的鴉黑的羽睫,突然就在蘇薄心裡驚天動地的對上了號——原來是他。原來是那天他在賞味裡碰見,道歉過的男孩子。原來是讓當時的謝哥變了臉色,醋味能翻天的原因之一。

那瞬間蘇薄內心電閃雷鳴,思路百轉千回,他那看的不多的狗血電視劇或者文學作品在那瞬間同時發揮作用,又回憶起在那之後,謝哥開始頻繁接觸薛慈,這讓蘇薄有點艱難地想到:

夭壽。

所以謝哥是因為喜歡那個女孩,所以想撬薛神牆角,好趁虛而入,結果弄假成真——

還是一開始就盯上了薛神,思想意誌和道德意識雙重薄弱,然後做了男小三呢?

好糾結。

蘇薄憂心忡忡,腦海中充滿了狗血大戲,不知不覺接了身邊兄弟們鬼哭狼嚎中遞過來的酒,借酒消愁喝得有點多了。

想了很久,蘇薄心裡還是有偏向的。寧願是第二種,也不要是更狗血的第一種。第二種他願意承擔男小三兄弟的罵名,第一種是要走虐戀情深的套路的嘛……

天色已經黯淡下來了。

其實現在的點遠遠還沒到這群世家少爺們真正狂歡的時間,但無奈謝問寒現在像個作息固定的老乾部,並且還嚴格監督著薛慈睡眠充足不熬夜,所以時間一到,謝問寒根本沒給正鬼吼的朋友們一個緩衝的時間,準時的和十二點到了就得離開舞會的灰姑娘似的,特嚴厲冷淡地說道:“我和阿慈回去了。你們繼續。”

正飆高音的那位停了下來,眨巴著眼看向謝問寒:“謝哥這就回去啊?”

“有家室的人就是不一樣!”

“我們這還沒和薛哥增進一下感情……”

在一眾議論中,謝問寒迅速逮到了某句危險發言,微微蹙眉,很危險地詢問:“你們要什麼增進感情?”

醋味能當即脫胎成醋工廠初建,其他人一噎,內心小聲吐槽。

隻好含淚和薛哥揮淚作彆。

劉留看見整個包廂當中,唯一喝得有點神誌不清的蘇薄,看他那副慫樣不禁有些好笑,一邊把他摻起來,說謝哥和薛哥要走了,你要不要跟著一起回家睡覺算了。一邊和謝問寒道:“蘇薄就是比較沒腦子嘴上沒把門,謝哥你彆和他計較啊,這一晚上把他嚇得心驚膽戰都喝悶酒了。”

要平時謝問寒估計反應能相當冷淡,但是這時候薛慈看過來了。

少年人微微偏頭看他,膚色在微弱燈光下顯得和在月色籠罩下一樣,相當的白皙而冷淡。但是那雙黑瞳卻像蘊著一點點溫軟的笑意,薛慈唇瓣也是微微向上挑起來的,看上去心情不錯。謝問寒刹那間心能軟得不成樣子,他心臟發出了相當沉重、確切的跳動聲,清晰的可以計數,但是謝問寒又知道,除了自己,不會再有人聽到這樣異常又迫切的響動。

“計較什麼?”薛慈聽見他們的話,笑起來,“謝問寒哪裡有那麼小氣。”

“嗯。”謝問寒當即就回應了薛慈,並且從那刻起蘇薄今天犯過的蠢幸運的一筆勾銷。

謝問寒甚至相當儘到了朋友的義務,看見蘇薄也是醉的都睡著了,順便送他一程回校外住所。

開車的是白家的司機,薛慈和謝問寒坐一排,蘇薄被安排在第二排,係上了安全帶,以便他不會在醉酒間從車座滾到地上,以頭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