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番外·前世薛慈死後(if線)[二](1 / 2)

二月二十七日是薛慈的生日。

這念頭浮現的也實在莫名其妙, 像是憑空出現在腦海中一般。薛正景其實沒怎麼記過薛慈相關的事,自然不可能對一個小小的生日上心。但他出席朋友孩子的生日宴會時,突然就想起來薛慈的生日也在二月來著。

這不算個特殊的日子。

去年的二月二十七, 薛慈要負責一項大項目的開幕式, 整天都泡在會場中。

前年的二月二十七, 正趕上分公司動蕩期,薛慈日夜不眠在公司處理文件,恐怕也得不了幾分的閒暇。

大前年……

至少薛正景是記不清了。

他那關於次子的少得可憐的生日印象, 還停留在薛慈十八歲的時候。

薛慈鼓起勇氣,對他的父親說,想要進入公司幫忙。

薛正景忘了當時自己是什麼態度了。

或許是冷笑、嘲諷、漫不經心……但總歸不是什麼好臉色。他心中諷笑著薛慈的不自量力,疑心他是不是想擁攬薛氏的股份,猜測他胸腔中的野心膨脹到了哪種程度,然後應了下來:“好。”

把危險野獸放到自己眼皮底下用牢籠看管,總比他在不知道在哪一處肆意生長要好。

薛正景又一次收束了係在薛慈心臟上的絲線,將他隨意地拉扯過來。薛慈卻好似對這種看管監視毫無所覺,在薛正景答應下來後, 眼睛倏然亮了。

薛小少爺會露出很軟、很甜的微笑,他似乎想靠近一些,用他柔軟的黑發去蹭一蹭薛正景的手, 但很快又抑止住了這種衝動, 隻繼續用那種柔軟得不可思議的語氣道:“謝謝父親。”

薛正景甚至挑起了眉。

薛慈就好像從來不會看人臉色一樣, 永遠察覺不到他話裡的惡意。

也或許是察覺到了,隻有用這樣的態度才能維係相安無事,穩固住自己的地位呢?薛正景有些出神地想,那薛慈倒是有一點他的影子了。

但薛正景又不願意將過多的心思花費在薛慈的身上,這種推測很快打住。薛正景微微一擺手, 讓薛慈退下了。

那是薛慈最後一個和薛正景“度過”的生日。

也是薛慈最快樂的一天。

薛慈滿心期待地以為這會是個轉折點,以為在公司中表現的足夠出色就能迎來兄長的正視和父親的讚許。但這從來都是一個、由薛慈私人臆想出來的彌天大謊。

除了得到更多的忌憚和警告,他好像什麼也沒有。

·

薛正景有時候也會想,自己為什麼唯獨對薛慈這樣苛刻。

薛慈當然比不上他的兄長,但也算不上一無是處。

要說他隻是偏寵長子,為了保證薛氏的名譽財富被完整傳承下去,而有意打壓其他的子嗣,又好像不是那樣——他連待一個女人私自生下的私生子,都比對薛慈的態度要溫和一些。

與薛正景關係親近的老友,甚至混不吝地什麼都敢說,好奇詢問你家那個二兒子——是不是不是親生的種啊?

難道是迫於什麼情麵,領養下來的其他人的孩子?

又或許出身來的不大正大光明,是被算計得來的少爺。

薛正景瞥這群損友一眼,輕蔑地否認了。

薛慈自然是他的種,他還沒善心到能幫其他人養孩子的程度。

薛慈和他兄長,也是同出一母的。

這一結論或還有些出人意料。

薛正景的老友靜了靜,突然麵色古怪地問:“那你不喜歡他,是因為……”

那人壓低了聲音問,“薛慈出生,他母親是不是難產死的來著……不過老薛啊,彆遷怒孩子啊,要不然以後會後悔的。”

薛正景也沉默了一下。

薛慈母親不是難產過世的,隻是生子後身體一直不怎麼好,後麵因病逝世。那時薛慈又很小,後麵不知怎麼便有了難產去世的流言。

但這時薛正景也沒怎麼解釋,有些不耐地說道:“……不是這個原因。”

他這樣的態度,反而更加讓人確信了,同情地拍了拍薛正景的肩膀,沒再說什麼。

成年人間的往來總是要注意尺度。那些朋友也不會因為一位素未謀麵的子侄去踩薛正景的雷點,能出聲幫一句腔,已經算是仁至義儘了。

隻剩薛正景混亂地想著,沒有原因,聽起來比遷怒更讓人覺得奇怪吧。

可他就是沒有原因的,討厭著自己的孩子。

但最近這種情緒,似乎被衝淡了一些。

薛正景開始做一些奇怪的夢。

夢裡他和薛慈父慈子孝,關係融洽。薛慈甚至成了他最寵愛的孩子,遠比對待薛浮的時候要來的心軟放縱。薛正景會像一個普通的父親那樣,彎下腰單膝跪在地上,讓薛慈爬上他的肩頭,開始“騎大馬”。

薛慈坐在他的肩上也不安分,張開手作飛起來的模樣,有時候還會突然對薛正景的頭發感興趣,開始拔那有些紮手、硬得出奇的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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