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十分鐘後，醫院的地下停車場。
靳相思電話響了兩次，都是保姆阿嫂打過來的，慕斯宸就在旁邊，她根本不敢接。
電話再次響起來的時候，靳相思仍是沒接，見慕斯宸看過來，她趕緊把電話給掛斷了，手機塞進包裡去。
她越這樣，慕斯宸臉上怒氣越顯。
男人的聲音嘶啞中帶著冰雪的沉冷，“陸天航的電話？怎麼不接？”
“……”
靳相思抿唇，不承認也不否認，但她這副表情，在男人看來，卻是等同於默認了。
慕斯宸臉上的表情沉的讓人感到心尖發麻。
靳相思下意識地往後倒退了一步，下一瞬，車門一開，她忽然被一股大力給塞進了車裡。
“？？？”
慕斯宸跟著迅速上車，車門落鎖。
頓時，靜謐的狹小車廂裡就尷尬了起來。
兩個人的呼吸都交融在一起，他的身上還是她從前最喜歡的那種清淡薄荷味，夾著一點點的乾燥煙草氣息。
“慕斯宸……”
靳相思有點怕了，吞了吞口水，語氣忍不住放軟下來，“你到底想做什麼？你先放我下車，我……”
“哪裡不舒服？”
“啊？”
慕斯宸黑眸沉沉，又重複了一遍，“身體哪裡不舒服？”
靳相思才倏然反應過來。
是了，她出現在醫院裡，總不可能是路過的，要是騙不過他，那就得暴露女兒出來。
靳相思一瞬間又緊繃了起來。
抿著唇瓣思考了幾秒鐘，這才淡然出聲，“之前落水的時候身體一直沒好轉，今天是過來醫院複查的。”
這倒是真話。
因為那一場落水，後來醫生說，她這輩子，恐怕都無法再孕育了。
靳相思當時倒沒有覺得有多悲傷難過，這輩子有小星星一個孩子，她已經知足了。
隻是落水後遺症，除了子宮出問題，她身上大大小小的毛病也多了一堆。
這段時間因為還在哺乳期，所以她一直沒有用藥治療。
靳相思說完，眸光直直的，不避不閃地看著男人。
然後就看見了男人眼底劃過濃濃的心疼，她幾乎以為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可是慕斯宸眼底的那抹心疼一直沒有消逝，那麼明顯，那麼……滾燙。
“你……”
靳相思下意識的，手指摳著身下的坐墊。
對上慕斯宸眸底的那抹傷痛，她忽然覺得有些呼吸錯亂了起來。
“對不起。”
忽而，她聽見了慕斯宸嘶啞又低低的聲音，“相思，對不起，我讓你承受了那麼多不好的事情。”
“……”
這一聲‘對不起’，他明明說的很低聲的，可是靳相思卻覺得那三個字幾乎擊破了她的耳膜。
心頭的酸澀湧上來，她拚命忍著，故作淡然地扯唇笑了一下，“你沒有對不起我。”
若真的要說對不起，從頭到尾，錯的最徹底的那個人，就是她自己。
靳相思吸了一下鼻子，“慕斯宸，事到如今，我們兩個說不清是誰對誰錯了，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