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長得很眉清目秀的男人,年紀輕輕的,看起來也就二十五歲左右,帶著一副眼鏡,看起來斯斯文文的。
慕星注意到,陸宇麒開口的時候,那個男人垂在身側的手是握緊起來的。
她抿了抿唇,沒說話。
過了一會兒,方靜又重新睜開了自己的眼睛,緩緩朝他們這邊看過來。
她沒有開口,就這麼看著,那樣的眼神看的人很不舒服。
那樣的眼神讓慕星沒來由的覺得像針紮在身上似的。
她輕輕扯了一下陸宇麒的胳膊,低聲說,“我們回去吧?”
反正人也看過了,方靜再怎麼樣,也和他們沒有任何關係了。
陸宇麒點點頭,握緊了她的手,對方太太和方振業輕輕頜首,“抱歉,下午還要趕飛機,我們就先走了。”
他說的倒不是借口,而是真的買了下午六點鐘飛紐約的航班,打算帶著慕星過去祭拜一下父親和奶奶,然後從紐約開始度蜜月。
方振業隻是僵硬地嗯了一聲。
方太太看看病床上的女兒,又看看轉身要離開的陸宇麒和慕星,咬咬牙,追了過去,“等一下。”
她的聲音還是啞的厲害,“不能再多待一會兒嗎?”
語氣小心翼翼的,甚至還帶了幾分乞求的味道,那是一個母親最低的姿態了。
“……”
老實說,慕星是一分鐘都不想多待的。
可是方太太這近乎乞求的語氣……她微微咬唇,轉頭看了一眼病床上的方靜,又抬頭去看陸宇麒。
“我們還有事情,先告辭了。”
陸宇麒聲音很淡,但態度堅決。
倒是病床上的方靜發出了微弱的聲音,“媽……”
方太太隻得紅著眼睛朝女兒走過去。
出了病房,慕星整個人都鬆了一口氣,感覺病房外麵的空氣比病房裡麵好了許多。
“走吧。”
陸宇麒鬆開她的手,改為輕輕地攬著她的腰。
剛剛走了兩步,身後又傳來一道陌生的聲音,“請等一下。”
慕星扭頭,看見了從方靜病房裡追出來的那個年輕男人,此刻正微微複雜地看著他們。
“有事嗎?”
慕星看他欲言又止的,目光隻是一個勁地看著陸宇麒。
“沒事了。”
那人卻是突然像泄了氣的皮球一般,落寞地轉身,朝和他們相反的方向離開了。
他隻是想看一看,方靜為之尋死膩活的男人,到底有什麼魅力罷了。
當初方靜答應嫁給他的時候他就覺得自己是被天上掉下來的餡餅給砸在頭上了。
方家在北京是有頭有臉的大戶人家,而方靜又是家中的獨女,哪怕她身上有一些小殘疾,但他仍然覺得自己是中獎了,哪怕做上門女婿也心甘情願。
可是誰知道方靜竟會在他們的新婚夜自殺。
也是到今天他才知道,原來自始至終,方靜答應跟他結婚,就是有目的的。
她是要和那個叫陸宇麒的男人同一天婚期,然後在新婚夜自殺。
嗬……
慕星看著那個年輕男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走廊儘頭,微微擰了一下眉,忽然覺得他挺可憐的。
攤上方靜這樣心理扭曲到病態的人,擱誰都倒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