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隻蹲著的小雞崽對視了一陣。
江行雲看著對麵樓星河的眼睛,覺得對麵那人的一雙眼睛裡明明白白地寫著“你快給本少爺開口說話”這幾個字。
麵紗底下,江行雲默默地抿了一下唇,心裡想,那她就隨便說點什麼好了。
“樓星河,”
她想了一下,叫了一聲樓星河的名字,說話的聲音很平靜,“你說得有幾分道理,我確實有不對的地方。”
無論任何時候,江行雲都比較傾向於直接表達自己的想法。
樓星河撇了目光平靜的江行雲一眼,抬起下巴,矜持而高傲地“嗯”了一聲。
他心裡想著江冰塊是不說打算和他道歉,如果這樣的話,他可以考慮原諒一下江冰塊,但是必須讓她保證下次絕對不會做那種單手拎起他這樣有失他顏麵的事情。
雖然江行雲心底裡覺得如果樓星河不靠近他就不會發生後麵一係列的事情,但是看著眼前下巴抬起,好像一隻豎起翅膀準備隨時戰鬥的大公雞似的樓星河,江行雲放棄了繼續和他爭辯的想法。
如果承認自己有錯可以讓事情變得不那麼麻煩的話,江行雲覺得這也沒什麼大不了。
“這件事我有錯,對不起。”
雖然江行雲的聲音說得毫無起伏,樓星河也沒從她僅僅露出的一雙淡漠而美麗的眼睛裡看出點彆的什麼東西,但是樓星河卻還是忍不住滿腔的得意,桃花眼抑製不住地彎了下,眼裡心裡都如此明顯了,麵上的表情卻很努力繃住了,唇角的弧度一點而也沒有上揚。
他不大不小地“哼”了一身,“這還差不多,搞得小爺好像很稀罕你一樣。”
此刻,望著樓星河用力繃住的臉,江行雲的眼神有了幾分微妙,她覺得樓星河的表情又詭異又做作又有點可愛。
不過江行雲還是沒有說什麼多餘的話,她“嗯”了一聲,覺得兩人的恩怨大概算是解決了。
於是她站了起來,打算離樓星河遠一點,樓星河也跟著站了起來,跟著江行雲的腳步走著。
江行雲回頭,“你跟著我做什麼?”
樓星河挑了下眉,抱臂說:“我哪有跟著你,我拿我的薄蒲。”
江行雲看了一眼兩張放得很近的薄蒲,沒再出聲。
好吧,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江行雲對樓星河已經沒脾氣了,因為她覺得樓星河太容易爆炸了。
樓星河大步走著,比江行雲先一步到達了放著兩張薄蒲的地方,他撩起袍子坐下之後,指了指旁邊的那張薄蒲,望著江行雲說,“你望著我乾什麼,坐啊。”
江行雲遲疑半天,也沒邁出腳步,總覺得這畫麵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樣。
他們好像沒有那麼熟悉吧?
樓星河見江行雲半天不動,這暴躁脾氣又上來了,瞪著一雙桃花眼,凶巴巴地說,“你磨蹭什麼,你是不是想和我打架?”
江行雲覺得自己無話可說,於是她蹲下身子,把薄蒲稍稍移遠了一點,才安靜地坐下,也沒看樓星河。
對於樓星河這人,她說不上討厭也說不上喜歡,隻是覺得他的脾氣稍稍有點麻煩,特彆是在這樣隻有兩個人的禁閉室中。
見江行雲安靜地坐下,樓星河的氣順了一點,這十八年來,樓星河就沒見過像江行雲這樣的人,明明脾氣一點兒也不對他胃口,但是吧,他就是忍不住想和她說話,要不然打架也行。
不過樓星河可不覺得這是什麼絕美愛情,而是待在這個什麼都沒有的禁閉室裡實在是太無聊了,樓星河從來都不是能閒得住的人,還稍稍有一點點話癆。
樓星河靠著牆壁而坐,一隻手自然得放在豎起的膝蓋上,桃花眼微微眯起,懶懶散散地望著江行雲扯了一下嘴角,“江行雲,你這人真奇怪。”
他麵上故作高深,心裡卻是扭捏了一陣才把話說出來的。
沒有得到對方的回應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不知不覺間,樓星河在麵對著江行雲的時候容忍度越來越高了。
一開始是隻回過“嗯”就會忍不住爆炸,現在要是這些無聊話也能得到一個“嗯”的回應,他覺得他就要偷著樂了。
雖然樓星河在心裡麵想開了,但是麵子上他還是過不去的,所以他選擇囂張地撇過頭去,給江行雲留一個後腦勺。
已經處在放空狀態的江行雲壓根不想說話。
“喂,江冰塊,你是哪個門派的啊?”
安慰了自己一番之後,樓星河又調過頭來,和江行雲說話了。
“無門無派。”
江夫人確實是沒有創立什麼門派,而蓬萊島應該不屬於門派。
江行雲覺得自己這麼說也沒到故意撒謊騙人的程度。
樓星河看了她一下,也不知道自己是相信還是不相信,關鍵吧,這麼天才的修仙苗子不是出自於四大宗門或者是哪個名門世家確實令他有點驚訝,但是轉念一想,可能就是因為江冰塊呆的門派太沒名氣了,看她那樣子估計也很少出來曆練,所以江冰塊才不怎麼在修真界有名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