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靜默了一分鐘左右, 江行雲垂眉看著依然跪在地上, 顯得異常恭順的青年, 神色冷淡地開口,“不起來?”
江行雲搞不懂這人怎麼這麼喜歡跪她,風逐雲難道不覺得當著下人的麵跪她這種行為,會有失他作為少主的威嚴嗎?
她看著風逐雲的頭頂想著, 在她尚未移開視線之前, 那個被她注視著的青年抬起了頭,眼裡始終有種能讓江行雲輕易看出的濃烈的情感,她不知道能不能把這種濃烈的情感定義為深情,或者是彆的什麼。
她有時候覺得這種感情也許是一種束縛, 不是對她的束縛,而是對風逐雲的。
某種程度來說,風逐雲對她而言也是一個重要的人,所以即使在某些事情她並不認可他的做法, 但是隻要不是過分到玩什麼小黑屋之類的,她都覺得可以接受。
前提是他做得到的話,江行雲的自信來源於她自己的修為, 以及在病嬌和忠犬之間, 她認為風逐雲的忠犬因素比較多一點。
簡而言之, 她對風逐雲的態度遠沒有表麵看起來的那麼冷漠。
形象點說的話,江行雲覺得自己對風逐雲是種大家長式的溺愛, 當然風逐雲可能感受不到就是了。
江行雲凝視著風逐雲的眼睛, 開始想些不著邊際的事情。
風逐雲咧開嘴角笑了起來, 露出六顆潔白而整齊的牙齒,鳳眼彎起了一個小小的弧度,“小姐”
江行雲覺得這大概就是從高傲的獅子變成二哈的過程,有點傻傻的。
站在她身後的蔻丹也小小地眯了下眼。
“小姐想怎麼處理祝遠這個人?”
風逐雲隻是傻了幾秒,之後就恢複了正常,他陰測測地望了太一道君一眼,雖然心裡已經想好了多種處理這個人的殘酷方法,但還是想問問小姐的想法。
江行雲抿抿唇,端著一張不食人間煙火的臉說,“我覺得你之前的提議就很好。”
風逐雲會意,月色之下,那張稍顯蒼白的臉顯得又邪又豔,淩厲的鳳眼掃了一眼猶如喪家之犬的太一道君,之後看著江行雲,溫聲說,“小姐,我會處理好的。”
區區一個聲名不好的元嬰修士,稍加掩飾一下,多寶閣就能把這件事情處理得讓人挑不出錯來。
這世界有時候不是正義說了算,而是強者說了算。
“隻是小姐,你剛才沒有受傷吧?”
風逐雲眼也不眨地盯著眼前看起來毫發無傷的人,不放過她一絲細微的表情。
小姐對上的是怎麼也是元嬰修士,也不知道有沒有傷到哪裡。
“無事。”
江行雲神色淡淡地說,光從外表看,還真的看不出來她有受傷的跡象。
其實江行雲是有受了傷的,但是她覺得沒有說出來的必要。
風逐雲看著江行雲,鳳眼裡劃過一絲絲的……懷疑,最終他隻是皺了皺眉,什麼話也沒說。
江行雲也沒有管他,她的目光落在被困住了的太一道君的身上,男人也遠遠地朝她看來,那眼神夾雜著驚異、怨恨以及絕望。
這個男人在剛才和她的對戰中怕是已經受傷不輕了,現在的他不過是強弩之弓吧,要是最後落在她手裡,左右不過了結了性命,落在風逐雲手裡,可就真的是生不如死了。
不過那也是他應得的,她並不會對這樣的人起憐憫之心。
“你究竟是什麼人?”
被困住的太一道君死死盯著江行雲問道。
他眼裡翻滾著一股濃濃的不甘心,他好不容易才修到這個境界,今天竟然被區區一個築基修士打臉了。
何其可笑!
他不相信他堂堂一個元嬰修士竟然就折在這裡了。
江行雲隻是淡淡地督了太一道君一眼,懶得搭理他,倒是風逐雲上前一步,對左右的人說,“放開他。”
那三個元嬰修士便放開了太一道君,那瞬間失去了支撐力的太一道君頓時跌坐在地上,衣衫發鬢皆亂,很是狼狽的模樣。
風逐雲看著他,露出了一個笑容,豔絕之餘又帶著一股滲人的陰寒,他一腳踩在了祝遠的身上,看著他的眼神如同螻蟻,“就憑也配知道小姐的名字!”
這個人剛才罵小姐的話,他都一句句地記在了心中,不把他剝了一層皮,實在是難消他心頭之氣。
“噗”
感受到了來自外力的壓迫,匍匐在風逐雲腳下本就重傷的祝遠禁不住又吐了一口血,紅色的雪灑在暗色的地板上,在這朦朧的月色中倒也沒有多起眼。
就像是他這個人突然消失了,也不會引起多大的波瀾。
能被多寶閣的少主稱為小姐的人,祝遠也隻能聯想到了那位紅葉夫人唯一的血脈了。
要真是那樣的話,那這個女子的身份是真的高不可攀。
弱肉強食,他認了。
若祝遠還是年輕的小夥子,倒是還抱有幾分僥幸之心,畢竟今日之事分明就是那女子無理在身,他也隻不過是想要回自己的東西而已。
太一道君並不覺得自己有錯,要怪隻能怪自己時運不濟。
誰能想到區區一個築基期的修士竟然能重傷他,而且家世背景強大倒令人根本生不起反抗之心。
現在對太一道君來說最重要的是如何保住一命,隻要元嬰不滅,他就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蔻丹,你想想這幾年來我可曾有虧待過你,”祝雲緩慢地把眼神落在小狐狸的身上,深切而悲戚地說,“雖然我對其他女孩不好,但我真是把你當成女兒來疼愛的,好東西也樣樣緊著你,念在我養了你三年的份上,你就幫我求求情,讓他們今天就放過我,可好?”
“隻要你們讓我走了,你願意跟誰走就走,我絕不阻攔。”
太一道君看著小小的女孩兒,眼裡滿是哀求。
蔻丹瞪著大大的眼睛看著這個把姿態放得很低的男人,她想起了有很多漂亮的女孩子也曾做個這般卑微的姿態,隻是後來她們都沒了。
想到這裡,她攥著江行雲的裙擺沒有說話,大大的眼睛一直盯著那目露哀求的太一道君,沒有說話。
“哈哈,”風逐雲聽到這話渾不在意地笑了起來,作為多寶閣的少主,他對修真界上比較出名的修士都是有過了解的,自然知道這看起來道貌岸然的祝遠是個怎麼樣的人物,他記得曾經有位出身於末流家族的單靈根女孩就被遭了這個人的毒手,年紀輕輕就去了,隻是他不是什麼善心的人,隻要不犯到他手裡,自然是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的。
但是現在可就不同了,隻要是對小姐不敬的人,風逐雲定要對他們生不如死。
他已經想好了要怎麼處理這個人了。
不若斷了這個人的根,廢了他的修為,再把他扔到青樓去供嫖客肆意玩樂,也讓他嘗嘗被人玩弄的滋味。
對了,還要在他身上加點東西,也好讓客人玩得儘興。
風逐雲對於這種敢冒犯小姐的人,從來不吝惜自己最歹毒的惡意。
“不要。”
蔻丹抬起頭望著江行雲,吐字十分清晰,“他作了惡,就應該接受懲罰。”
江行雲摸了摸蔻丹的頭,微微點了下頭。
她餘光瞥見風逐雲逐漸變得變態的笑容,抿了抿唇,眼神中透露著一絲絲的無奈,隻是那絲無奈轉瞬即逝了。
“先把他帶到暗堂關押起來,”風逐雲覺得當著小姐的不宜動手,因為不能讓小姐覺得他神經病的,所以他決定等小姐不在的時候再處理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