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這長得跟神仙似的佛子,江行雲稍稍頓了一下,思及沈淮安這活生生一個人怎麼也不可能再佛子麵前憑空消失的,於是她麵不改色地從地上起來,隨著她的起身,黑色的寬大鬥篷隨之挪開了,元澄便也看到了她身後那個看起來是昏迷著的男人。
昏迷著的人生了一副小公子的溫潤模樣,卻是神色蒼白,衣衫不整,一眼看去,加上江行雲這身明顯不算光明正大的打扮,一般人難免會多想幾分。
元澄不動聲色地轉動了一下手上的佛珠,看著江行雲的眸色淡淡的,卻又有種說不出的明澈,叫人無法猜出他的心中所想。
不論內心如何,至少江行雲是鎮定自若的,當著元澄的麵,她麵無表情地把昏迷不醒的沈淮安扛了起來,對上對方隱約有點詫然的目光,江行雲抿抿唇,
“失禮了……”江行雲未曾把話說完,就聽到了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雲雲,”江航三步並作了兩步走到了江行雲麵前,見著自家的小祖宗竟然扛著一個男人,心裡彆提多吃驚了,再加上一個笑得有點微妙的佛子,頓時一個頭兩個大,這在搞什麼啊。
“我來。”江航二話不說就接過了昏迷不醒的男人,揮揮手讓暗衛出來把人帶下去安置好,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男人的模樣,心道,還挺俊俏的啊。
“勞煩叔叔了。”
江行雲望著侍女們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這才收回了目光。
“讓佛子見笑了,”江航對著元澄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接著說,“我們家雲雲沒打擾到佛子吧。”
“江閣主多慮了。”元澄望了一眼靜立身邊的女子,她半垂著眉,半透明的晨光打在她的臉上,過分逼人的美貌中帶了一分柔和,卻也依然凜然不可直視。
她長得可真好看。
元澄隻是略略掃了一眼就移開了視線,雙手合十,對著江航行了一個禮,眸色淡淡。
“這就好,對了,佛子應該還不認識雲雲吧,我本來想趁迦葉大師回來了,再帶著雲雲來拜見大師和佛子的,既然你們碰到了的話,就順便認識一下吧。”江航想著,既然見到見到了,也就乾脆認識一下吧。
“這是江行雲,她叫我一聲叔叔,她娘親紅葉正好和迦葉大師是一個輩分的,算起來的話,你們也是平輩。”
“雲雲,這是迦葉大師的徒弟,佛子。”
江航為兩人介紹著。
元澄腕間的念珠滑到指尖,望著江行雲緩緩露出了一個笑容,眼尾微微勾起,聲音是十足的溫潤悅耳,“江道友。”
望著麵帶笑容的佛子,江行雲誠惶誠恐,她有點疑惑明明這佛子是清冷禁欲掛的啊,怎麼笑起來這麼豔光四射呢?
江行雲和元澄對視了一秒,而後默默把眼神移到了他眼睛下麵一點點,微微點頭,開口道,“佛子。”
“貧僧名為元澄,道號明臻,江道友也可稱呼我的道號。”
元澄的目光落在了江行雲的臉上,唇角微微上勾,挑出一抹弧度,瞳孔黑白分明。
江行雲隻是輕輕地點點頭,並沒有說什麼。
“那我和雲雲就先走了,不打擾佛子了。”江航心裡還惦記雲雲帶回來的那個男人,而且雲雲臉色看起來有點蒼白,所以還是儘快告辭比較好,等迦葉大師回來的時候再談談也不遲。
元澄手握著念珠,衝兩人拱拱手,目送著兩人離去的身影,這才收回了目光,雙目微垂,長長睫毛將一切思緒都斂入了眼底。
江航見四處無人了,才盯著江行雲,迫不及待地問,“這是怎麼回事啊?你昨天晚上是不是一夜沒回來啊?我看你臉色有點白啊,沒受傷吧?”
他認認真真地看著江行雲,一股腦地把話問了出來。
本來江行雲還沒覺得有什麼的,一聽到江航問有沒有受傷,她就想起了那個白衣人最後留下的那一掌,覺得自己的胸口隱隱發疼,整張小臉都忍不住皺成了一團。
她其實最怕疼了!就因為痛感比普通人更強烈。
但是為了維持自己莫得感情的天才人設,這個缺點怎麼能暴露呢!
一想到這,江行雲收住了想要呲牙咧嘴的衝動,臉皺了一秒種就恢複了正常,她忍住想要揉胸口的衝動,搖搖頭說,“沒事,叔叔,你幫我照看一下裡麵的人先,找個醫修給他看看。”
“我還有點事,一會兒再回來和你詳細說。”
江行雲說完之後,眨眼就消失在江航麵前了。
“誒,雲雲,你這孩子……”
江航沒法子,隻好先去找醫者來治療安置在房間裡的男人了。
說起來,那男人的好像衣衫不整的樣子啊?
也幸好風逐雲這時候忙得沒空回來這邊,不然要是看到了雲雲帶了一個男人回來估計要瘋了。
那邊的江行雲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裡,先是吞了一顆丹藥,長長地呼了一口氣,她揉了揉有些頭疼的腦袋,想起了還有一件事沒做,趕緊換了一件衣服,眨眼就又消失了。
以防萬一,江行雲覺得還是把沈安安接到她這邊比較安全。
希望她沒來遲吧。
江行雲趕到沈安安家的時候,沈安安家裡風平浪靜,並沒有發生什麼事,甚至那隻大白鵝見江行雲來了還非常熱情地給她唱了一整首“鵝之歌”
不知為何,江行雲聽著竟有點像ra,這大白鵝也是厲害。
“你哥哥找到了,為了安全起見,你…們要不要搬到我家來住一陣子。”
江行雲看著沈安安,再看著大白鵝,中途加多了一個“們”。
大白鵝也算是沈家的一份子吧。
江行雲帶著一人一鵝走後沒多久,一個白衣修士也緊跟著來到了沈家,看著空空如也的屋子。
他一掌震碎了桌子,很好,最好彆讓我知道是誰?不然定把他的皮給剝下來。
白衣人也就是囚禁沈淮安的李家老祖在空空裡的屋子撒了一頓氣之後,神色陰沉地離開了。
江行雲把沈安安安排在沈淮安最近的一間廂房裡,對沈安安說,“你在這裡等一下。”
沈安安乖巧地點點頭,江行雲走了之後,沈安安大致掃了一眼房間的布置,琉璃瓦屋頂,鏤空雕花窗桕,牆壁由白色石磚雕徹而成,飾以明珠照亮,房間裡燃著安神清心的檀香,整間房的布置低調而奢華。
沈安安乖巧地坐在圓桌邊的椅子上,安撫著想要出去蹦躂的大白鵝。
江姐姐的家裡一看就不簡單,可不能讓這隻大白鵝出去搗亂。
隻是不知道哥哥怎麼樣了?
沈安安有一搭沒一搭地摸著大白鵝頭頂上的軟毛,幽幽地歎了一口氣。
“他怎麼了?”
江行雲見江航叔叔在在沈淮安的房間外麵,走上去問道。
“大概死不了。”
江航對裡麵那個小子不怎麼關心。
“我請了醫修來看了,隻是你看和我說說是怎麼回事?”
江航把江行雲拉到一邊,看著她認真問道。
“裡麵是我認識的一個朋友,叫沈淮安,幾天前被李家的人抓了去,我昨晚去了李家把他救回來了。”